等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曲蓁俯身,拿起手術刀,掀開他左手的袖子,露出一條猙獰的傷疤來。
她眼神陡然莊肅,盯著傷口,手起,刀落,那疤被再度劃開,鮮血直湧,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烈酒,衝洗消毒後,切除壞死的組織,找出萎縮在肌肉中的神經……
再次消毒後,用羊腸線做端端吻合,衝洗後依次縫合……
除了尋找神經費了些功夫,後續的一切進行的很是順利,傷口縫合包紮後,她用木板將手固定,雙眼已經熬得通紅。
太久沒有做過這麽精細的手術,精神必須高度集中。
趁著麻沸散的藥效還沒過,她坐在旁闔眸休息了會,眼睛澀的厲害,又過了一個時辰,算算人該清醒了,她剛睜眼,便聽一道極輕的抽氣聲傳來。
“別動!”
她疾步走到床榻邊,扶著他掙紮的身子緩緩坐起,叮囑道:“手術很成功,但你近日左手不能用力,得留給傷口恢複的時間,之後我會讓人拿消炎的藥給你,隻要按我說的做,大概一個月後,你的手就能拿些輕巧的物件。”
許是藥的副作用,老者反應有些遲鈍,後知後覺的看向左手,下意識的動了下手腕,突然一陣鑽心的疼!
“嘶——”
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曲蓁見狀,連忙製止他又反複叮囑不可用力,免得將傷口二度撕裂。
老者沒有說話,隻捂著包裹嚴實的手臂,喃喃道:“疼!”
她以為是過了麻沸散的藥效,傷口縫合處疼的厲害,連忙端了藥來:“先喝點止疼的湯藥,你這傷勢太久,神經剛剛縫合,難免會脹痛不適,這些都是正常的,老先生不必擔心。”
他忽然抬手將藥碗推遠了些,搖搖頭,啞聲道:“不用!”
老者雙眼有些微紅,盯著那手,久久不願移開視線,疼,疼了好!
知道疼了好啊!
十五年來,他這手無論怎麽用力,都半點動彈不得,軟趴趴的垂著,唯有剛才,他久違的找到了掌控的感覺。
疼才是真的,證明他剛才真的動了手!
曲蓁看著他的神情,抿了下唇,將湯藥放在一旁的桌上,輕聲道:“那就等過會再喝,您先坐會等藥效徹底過去再下榻。”
老者沒有答話,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她也沒多說,這種時候,還是讓他一個人靜靜的好!
裏麵氣氛靜謐,一片祥和。
外間卻早炸開了鍋。
容瑾笙端坐在院中,手中端著盞茶水,茶已經涼透,還是滿的,他鳳眸凝視著那緊閉的屋門,叫人看不出情緒。
血手幾人齊齊的候在門邊,探頭探腦的往裏麵張望著。
“還不出來!都三個時辰了,怎麽還不出來?”
暮霖焦急的在院中來回踱步,他們就差最後一味赤蛇膽了!
拿不到跗骨草,即便他們進的了藥穀,也未必找得到赤蛇王,更不要說取膽的事兒了!
“出來什麽?統領!這又不是生孩子,你快別念叨了,吵得人頭疼!”血手歎了口氣,打從曲姑娘進去,他們家統領就是這副樣子,跟隻無頭蒼蠅似的滿院子亂轉。
“怎麽能不急,我……”
暮霖剛開口,就聽門‘吱呀’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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