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勒本來的確不想說。
這些秘密都是他的本錢,將來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手裏總得握著點什麽。
可人家都已經猜到了,還有什麽好瞞的?
更何況,讓人家幫忙,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他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和三小姐可不同,不是隨意驅使的。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沒錯,的確是有暗道,可以避開耳目入城。不過,我也隻用過一兩次,以免被人發現。”
蘇南衣點點頭,不再多問。
雙方剛認識,對方還是度拙的兒子,這種關係實在沒有什麽信任可言。
若非達爾勒和度拙鬧翻,雙方連和平見麵的機會都沒有。
來到小院,達爾勒點了燈,但也隻限於外屋,並沒有到裏麵去。
雲景疑惑的看向他,達爾勒的聲音裏摻雜著幾分不忍和心疼,“她怕光。”
雲景不解,怕光?還有這種病?
蘇南衣沒怎麽奇怪,天下之大,疑難雜症也是多種多樣,罕見的不少,怕光的也有許多。
可看病不能摸著黑,蘇南衣想了想,從錦囊裏拿出一枚夜明珠。
光線幽幽,雖不及燭火,但也能看清了。
達爾勒:“……”
他默默把自己準備的珠子又放回去,人家的珠子,比他的大了不止兩圈。
“請吧。”
達爾勒挑簾,屋子裏的黑一下子撲麵而來,像是一瞬間把光都吸走了。
蘇南衣眯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這才發現,屋子裏不隻沒有點燭火,甚至連窗子都遮上了黑布,一絲月光星光也進不來。
雲景站在門口,想著進屋,蘇南衣低聲道:“景兒在外麵等我吧。”
雲景其實也不太想進去,畢竟生病的是個女子,除了娘子以外的人,他可不想看。
但這事兒又透著古怪,他不放心娘子的安全。
蘇南衣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無妨,放心吧。”
雲景想了想,點頭答應,“那娘子我在外麵等你,要是有什麽,你大聲叫我。”
“好,沒問題。”
三小姐也沒跟著進來,她感覺,達爾勒似乎也不太想讓她見到珍娜生病的樣子。
蘇南衣手握著夜明珠進來,達爾勒走到床邊,聲音溫柔的輕喚,“珍娜,我回來了。”
裏麵悉悉索索,半晌有人答音,聲音很小,夾雜著痛楚。
達爾勒眉頭緊鎖,伸手拉起床幔。
床幔也是厚重的黑布,還很光滑,蘇南衣低頭,發現這床上用的所有床品,似乎都很滑。
一個瘦小的身影縮在床裏,但她沒有靠著牆,四周什麽也沒有,身上也沒有被子,就縮在那裏,瑟瑟發抖。
身上的衣裳也是滑滑的布料,盡管如此,她好像特別的不舒服,似乎布料挨著她的皮膚不是什麽享受的事,而是痛苦萬分。
她抬起頭,很清秀的一張臉,但好像很久沒睡好了,眼睛下一片青黑,眼睛無神,偶爾有光芒閃過,也是一片惶恐,嘴唇幹裂,甚至有幹涸的血。
看到蘇南衣手裏的夜明珠,她立即別過頭,用手捂住了臉,嘴裏低低叫了一聲,好像這點微弱柔和的光,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痛苦。
她抬頭捂臉如此簡單輕微的動作,又讓她“啊”地叫了一聲,聲音裏充滿痛苦。
達爾勒在一旁雙手握緊,咬牙道:“就是這樣,不能見光,怕水,而且身上的衣裳也成了痛苦,哪怕再滑的料子也像刀割一般,躺下更是不能,平時的時候就站著,實在熬不住了就這樣縮一會兒……”
達爾勒無法再說下去,垂眸恨道:“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把這些加諸在我身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