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磕了磕煙鬥,沉聲道,“曼雲啊,你話不能這麽說啊,人家是跟你們小雪定的親,這做人總得講誠信的嘛,你連婚約都能食言,要是傳出去了,以後咱村裏的孩子還怎麽去說親?”
村裏注重集體榮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年陳玉霞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大家夥就被連累戳過脊梁骨的,但陳玉霞是別村嫁過來的,這事兒倒還能圓的過去。
可李薇雪就不一樣了,她是從小在這個村裏長大的,話一傳出去,隻會說他們這個村的風氣不好,是從骨子裏就開始爛了根。
李弘新急了,跺腳道,“都說了,根本就沒有婚約,那母子倆純屬胡扯!我跟我媽在這住了幾十年了,我們的人品你們還不知道嗎?這種事情會說謊?”
大家夥麵麵相覷,那表情再明顯不過了——都到了這會兒了還不承認!
也不怪他們不相信,實在是梁慧心嘴皮子太厲害了,這幾天她可沒閑著,被劉老太趕出家門後,她就厚著臉皮帶兒子賴進了村支書辦公室,然後逢人就訴苦。
這年頭,大家都會潛意識裏同情弱者,梁慧心把自個兒標榜得那麽可憐卑微,再加上李家這幾年風頭太甚,早有不少人盼著他們能狠狠跌一跤。
村支書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煙,態度也強硬起來,“弘新啊,我不管這是真是假,但這事兒已經鬧成這樣了,你為了咱村的名聲著想,也得把這女兒嫁出去!”
這跟逼良為娼有何區別!
李弘新氣得一雙眼睛通紅,可又拿他們沒辦法,雙方就這麽僵持著,就這麽鬧騰了一個上午。
林煦晗到的時候,就看到李家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鄉親。
她眉頭一皺,目光在人群裏看了一眼,拽出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問道,“虎子,發生什麽事了?”
虎子是住村頭齊二嬸家的孩子,是林煦陽小學同學,兩人也是鐵哥們。
他一見是林煦晗,頓時眼睛一亮,“煦晗姐,你可算來了,你舅家出大事兒了!”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他跟林煦陽關係那麽要好,自然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但他媽讓他少摻和這事,他一個小孩也說不上什麽話。
林煦晗哪裏能想到,自己才離開了這麽幾天,梁慧心那母子倆就能鬧出這樣的事來!
可真是能耐了,居然把她舅舅家欺負到這份上!
這群村民也實在是愚昧無知,居然為了所謂的集體榮譽,要去逼迫一個女孩子的終身大事!
林煦晗氣得不行,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緊跟著就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村支書本來還在帶頭一會兒白臉一會兒紅臉的唱著,眼見她一進來,頓時噤了聲。
林煦晗在這村裏頭,那可是遠近聞名的。
小小年紀帶著舅舅一家子發家致富,現在還開辦了飼料廠,盤了近千畝的田。
她那些事跡,到現在都讓人吹噓著呢,說起來也是在他們村八組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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