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夢,求求你,請別掛掉好嗎?我知道你此時此刻痛苦的心情,我希望能為你做些什麽……我們見個麵好嗎?”
“謝謝你。我不能和你見麵,抱歉。”
“知夢,我一定要見你。”
“不行,我……”知夢似乎是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走不開,家裏有許多來吊唁的客人。”
“如果這種方式能見到你的話,那我馬上就過去吊唁,畢竟,我曾經也是他的部下。”上官雲天顯出從未有過的固執。
“你……”
上官雲天意識到自己的固執讓知夢為難了。他一邊恨自己,一邊用“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來安慰自己。
“知夢,請原諒我讓你為難了,我真的非常想見你一麵,我不會讓你耽擱太久。我保證!”
“為什麽非要見麵呢?”
“你的情緒太讓我擔心了。”上官雲天不等知夢回話,也不管知夢同不同意,就急切地說,“半個小時後,我把車停在軍區大院大門東側那條路的拐角處,我們就在車裏說幾句話。就這樣,我馬上出發。”
“那好吧。”電話裏傳來知夢無奈的聲音。
上官雲天隻用了一刻鍾,就來到約好的地方。他點燃一支煙,心緒不寧地等待著知夢的到來。
終於從車的反光鏡裏看到了知夢的身影。她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了。上官雲天盯著反光鏡,心揪成了一團,他看到那個正在向自己走來的身影,簡直就像一具沒了魂魄的幽靈:從頭到腳一身黑色,頭發胡亂地用一根白布條綁著,垂在胸前;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神態漠然得好像對什麽都沒有感覺。此刻,上官雲天覺得知夢像精靈一樣美,隻是這美讓人感到徹骨寒冷。
上官雲天沒有下車,他隻是默默地把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打開。
知夢上了車,茫然地望著前方,神情麻木得像一塊岩石。那個樣子,如同希臘神話中那位眨眼之間失去了七男七女的母親尼俄柏。
上官雲天凝視著她哀傷的麵容,喉嚨處禁不住滾動了幾下。
“知夢,我……我希望你能想開些,人的生命並不是我們想挽留就能挽留住的……”
知夢慘淡地搖著頭,木然地說:“他本來還可以再多活幾年,是我,是我害了他!”她的嗓了早哭啞了,每說一句話都十分費力,“是我殺死了他,是我,你懂嗎!如果我的心不在外邊流浪,他就不會覺得生活沒有意思。”
“知夢,你不要這樣想,畢竟,他病了這麽多年……”
知夢不理會上官雲天,她像個夢遊者一樣,自顧順著自己的思路,顛三倒四地往下說:
“我明明知道那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可我偏偏著了魔似的往外跑……他走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孤零零地咽完了最後一口氣;而那時,我正在和你開心地談天說地。他走的那麽淒涼,身邊沒有一個人……老天爺這是在懲罰我呀!他一定是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否則,他不會得心肌梗塞,不會。他一定知道了,一定知道了……我這一身罪孽,萬死難贖啊!”知夢似乎這時才從夢中蘇醒過來,又有了知覺,有了痛苦。她的雙手猛地捂住臉,低聲哭泣起來。
上官雲天真想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給她點兒安慰和力量。但是,他沒這樣做。他望著她,低聲說:“知夢,你太過多慮了。我相信副司令員比你堅強的多。”
“不,你說的不對,他知道,他一定知道,否則,他不會這麽快就走了……”知夢固執地搖著頭,蒼白的臉上淚痕斑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