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和闌若離開的時候,天色更加陰暗。
雨已經不能用傾盆來形容了,閃電就像閃光燈一樣閃成一片,壓抑的感官帶來如同死亡的幻覺,絕望在心底滋生。
王洛傑脖子上的血痕滲出的血珠染到了他纖塵不染的白襯衣上,他一下子站起來,開始發號施令。
“歸夢,麻煩你送小菲回家去。易水,你跟著。”
他接下來的一些話不想讓許藝菲聽到,不僅僅是擔憂她的安全…
“我不走。”許藝菲直直的坐著,鼓著腮幫子瞪著王洛傑。
王洛傑眉毛皺了起來,這時候他不想節外生枝,他也不想把柄全部落到組織手裏。他不相信許藝菲。
“都這時候了,小菲你就別胡鬧了。”他的話裏已經沒有多少耐心,所有人都聽了出來,甚至隱隱已經有強製的味道。
“怎麽,你還要把我攆出去不成嗎?”許藝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尖叫出聲。
王洛傑噎了一下,默認了。
“你!…”
“說正事吧。”惡靈有些尷尬的打圓場,“小菲又不是外人。王洛傑你這是要幹嘛?”
王洛傑心裏冷笑,不是外人,我隻怕她連人都不是。
我隻怕她會把我們連皮帶骨一起吃掉!
李寒沒話說,這種時候他說什麽都不合時宜,他隻是沉默的一個人待在一邊,冷眼旁觀。
沉默,房間裏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大家心事各有不同,每個人都在想接下來要怎麽做,他們已經徹底和組織決裂,或許下一分鍾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但在那之前,他們起碼要為身邊的人爭取一線生機。
這不是虛偽的矯情與做作,這是一種可以為了友情放棄犧牲一切的偉大節操!
許藝菲支著下巴,看著眉頭緊鎖的李寒,他輕輕咬著下嘴唇,眼裏不時掙紮。
他像是一個謎,一個不容別人去接近,去了解的謎。他陷在自己構造的世界裏,沉淪不願醒來。
王洛傑眼裏除了釋然就是那股透出骨子的寂寥,頗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慨。他就像站在高處高離了這個時代的智者一樣,帶著悲憫,帶著冷漠看著他腳下的一切,他本不屬於這裏,如果沒有李寒,他的確不會落入彀網吧。
和尚還在畫畫,這就像是他的另一半生命,他的手穩定而柔軟,就像他這個人,圓滑裏是最堅決的堅韌。似乎是那一次夢遊還沒有結束,他淪落到這種境況也隻是個夢,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清醒過來一樣。
惡靈雙手互錯,眼神陷入窗外的黑暗,已經融為了一體,更多時候他似乎都是六個人裏被忽略的存在,然而當初義無反顧幫助李寒的是他,調和王洛傑和龍觀關係的是他,最堅定最冷靜的人還是他。
龍觀對著自己的龍刃發呆,像對初戀愛人那樣癡迷一樣。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學自王洛傑,盡管他總是和他不對頭。但王洛傑一句話,他可以赴湯蹈火不皺眉,你能理解這種感情嗎?
易水像影子一樣貼在角落的黑暗裏。
六個男人像六尊石像一樣。
陷在各自的世界裏,這會是他們最後的平靜,暴風雨已經在不遠處醞釀!
“易水。”王洛傑開口,但隻說了兩個字就住口了。
易水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用他一貫清冷的語調說道:“若真的無路可走,三個人可以隨我去中原,可保不虞。”
他說話雖然一向文縐縐,但如此咬文嚼字的情況以前還真沒發生過。歸夢有些好奇的看著他,連她都不清楚易水的來曆。
王洛傑點頭,心裏有譜了。
“和尚。”他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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