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丈長的香案橫亙在前,紅木精雕細琢,新刷的漆在晨霧裏裹著山間早風獨有的味道撲麵而來。
六個白瓷小碗一字整齊排開,當中一尊青銅香爐,三支鬆香嫋嫋。
王洛傑就負手麵對著這香案站立,李寒在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手裏拿著一把鬆香,神色淡然,目光縹緲。
王洛傑視線從香案移到遠方盡頭,連語氣都像是飄到了不知多遠,虛無縹緲道:“你還是不信任他們,臨走前還要搞這麽一套,有實際作用嗎?”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李寒不置可否,“我這個人信命,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沒有用我也圖個心安。”
“多此一舉,你就不怕畫蛇添足?”
“很多事情我比你看的透。”他低頭把弄著香,“當你在花天酒地的時候,我可是在生死之間。”
王洛傑兩隻手都撐在了香案上,沉重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最近好像變了一個人。”
李寒沒有正麵回答他反而說道:“你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對的,不論是否對錯。”
王洛傑不說話了,李寒這句話似乎在提醒他什麽一樣。他和李寒之間從不存在隔閡嫌隙之說,李寒對他也從不會隱藏。
但是今天的李寒,他卻有些琢磨不透了。
還是那間書房,玉淩龍還是同樣的姿勢在看同一卷竹簡,還是毫無征兆的司戊一下子就衝了進來。
玉淩龍把視線從竹簡上移開了一秒鍾,又收回目光問道:“如何?”
司戊回道:“淩煙已經傳回了消息,證實了傳聞不是假的。”
玉淩龍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司戊又說道:“許家的人好像已經有所行動了。”
玉淩龍把竹簡放下,輕輕啜了一口茶。
“似乎和許家相對應,李家的人似乎也有所動作。”
玉淩龍沒什麽表情變化。
這些事都是意料之中。上次已然說過在所難免,這些世家怎麽可能置身事外。
“夢拓他們已經接觸了血月的人,取得了初步信任。”司戊繼續說道。
玉淩龍點頭示意知道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想節外生枝,就算是真的讓血月進入麒麟閣,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啊。
司戊說完這些就不再說話,等候玉淩龍的指示。
“別的事情先放到一邊。”玉淩龍慢條斯理的開口,“繼續暗地裏把閣內新銳弟子送往淩煙閣。”
司戊點頭。
“你我以下,現今所有二代以上弟子集中到朱閣。”
司戊點頭。
玉淩龍收起竹簡,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說道:“走,我帶你去見個人。”
晨霧越來越濃鬱,空氣裏的潮濕氣息越來越重,露水已經打濕了王洛傑的鞋麵,朝陽透過乳白色的霧氣呈現出一種虛幻的空洞感,他看著模糊不清的朝陽,又歎了口氣。
“車到山前必有路,你歎什麽氣。”李寒一步上前和他並肩站立,他一身黑被四周的白色霧氣裹著也顯得多少有些不真實。
王洛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歎什麽氣,他本來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每一件都不是他能掌控解決的,他越來越覺得當初的自己是那麽的可笑,如果早知道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他或許真的沒勇氣替李寒抗下這個擔子。
寂然無聲的山間突然傳來一陣腳步,兩個人都沒有回頭,腳步聲由遠及近,漸漸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又過了幾分鍾,和尚孱弱的身子才顯出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