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下去吧。”
百裏墨華低眉，疼惜的看著眼前這冰冷的身體。手足無措。那種心疼，可以讓他付出生命。那種心疼，恨不得能將這丫頭揉進心裏。
東華太子從樓頂的窗戶裏麵飛進來，看著眼前這一幕，似乎在一刹那規矩了不少。他目光凝視著慕容紫兒，眼底忽然出現一抹愧疚。
“師弟，怪不得師兄從活過來之後。看你媳婦的眼神，就好像似曾相識。”東華笑嘻嘻的道，“原來我是以她的命活著啊。”
百裏墨華不說話，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內心深處依舊是無邊的懊悔情緒。
“師弟，這丫頭這麽無私。我若是繼續用她的命活著，是不是太過自私了。”東華語氣中有玩鬧之意。
“是本王太過自私了。”
他揚眸，唇角劃過一抹憂鬱。沒有誰真正明白，百裏墨華抬眸這個動作。不過是為了讓眼淚倒回眼眶中去的一個方式。
百裏墨華的一生，即便是最艱難的時候。即便是在受盡屈辱的時候，也沒見過他掉過一滴眼淚。而此刻，眼底的淚水卻像是如泉水一般的，不停的湧出來。那種難受，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東華凝視著兩人，忽然之間玩世不恭的笑意漸漸收盡。他坐在軟榻上，靜靜的喝了口茶，一口接著一口。
直到最後，似乎覺得茶不過癮。他抬眸，認真道，“師弟，給師兄來壺酒。”
百裏墨華咪眸一笑，安靜的凝視著他。時間也不知道停留了多久，才聽到她再次有話語，“師兄！”
“師兄這沉睡了十幾年了，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蹦躂兩下。”東華豎起眉頭，盡量不讓自己難過，“一想到，以後不知道還要在沉睡中度過多久。或許，會是一輩子。我這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師兄……”百裏墨華心底劃過一抹愧疚，這種愧疚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如果是知道要慕容紫兒用生命去解救這個人，他必然是不願意的。
他之所以想盡辦法讓慕容紫兒救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東華是他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可是，紫兒跟最好的兄弟兩人相比。如果隻能選擇一個，從內心來說，他非常懊悔當初逼迫紫兒救他。
可是如今，東華已經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這是紫兒為他做出的選擇，他又有什麽資格要求東華將生命還給她。
如果可以，他寧願付出自己的命。
“師弟，你讓師兄好好喝一場。指不定醉了，就不去想那些了。”
東華閉目，從內心深處狠狠的歎息一聲。
“來人，備酒。”
百裏墨華似乎明白東華心裏在想什麽東西，他不知道該讚同還是反對。但從私心來說，他是讚同的。然而在讚同之中，卻又帶著一種糾結，不舍。
十年了，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能夠在一起幹一番大事業，能在一起好好喝喝酒。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樣的機會，是紫兒用生命去換來的。這該是多麽可悲的一個事實。
“師弟，你知道我這十年怎麽過來的嗎？”東華一麵舉杯暢飲，一麵談論著自己在密室的那些年，“我的意識裏，好像在一個冰窖中。寒冷包圍著全身。我無數次想要衝破那裏，想要到達一個溫暖的地帶。”
“但無論我跑多遠，在意識裏依舊是在同一個地方。”東華重重的歎息一聲，目光掃過慕容紫兒，“直到有一日，意識之中有個女子。伸手過來拉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