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處安放的愛

洗過澡的林南，不想回臥室，她走到客廳，坐到了窗台上，這間房子是崔煜東年租的，當年租下時，他們都是喜笑顏開的，崔煜東說這以後是他們的家，可是，林南現在才知道，這裏應有盡有，什麽都不缺，但是，卻永遠成不家，因為，它少了煙火氣。 林南一年前，就另租了一個公寓，崔煜東問起，她隻說，那裏離公司更近，上下班更方便，其實，她是怕這裏的冷清，怕進出門時，那些保安殷勤的一句“崔太太！” 開始時，那句崔太太會讓她美上好久，可是，現在，卻成了她的恥辱，她想，可能這一輩子，她都當不了名正言順的崔太太。 三十二層的高度，林南像個夜的精靈，坐在窗台上，一點紅光，是她嘴角的一枝煙，她忘了什麽時候起吸煙的，有三年，還是兩年，沒有人知道，她背著同事，背著朋友，就算是崔煜東也不知道，剛剛她煩得很，終於在包包的底層翻到了一盒，她不再忌諱，她今天很煩很煩，總想打破點什麽。 剛剛在臥室裏找煙時，看到崔煜東熟睡的臉，她真想推醒他，想告訴他，我們分手吧，我們分手吧，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未來，那麽，咱們分手吧。 可是，她還是太理智了，她毀就毀在太理智上，她以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未來，情感，以為一切都會按自己計劃的行走，可是，她錯了，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然後，一錯五年。 臥室裏的崔煜東，聞到了香煙的味道，可是，他沒有起身，剛剛他感覺到林南注視自己的目光，那種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目光，他以為她會上來推醒他，可是，最後，她還是走了出去，他鬆了口氣。 林南變了，這一半年來，她不再對他的到來歡欣鼓舞，她不再親手做了飯菜等他，他來，她不鬧，他走，她不留，她是一個合格的情人，不吵不鬧，甚至連一個要求都沒有，他身邊不乏有養著小三的朋友，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的輕鬆，他不知道，林南算他的什麽，她從沒有要過他的錢，也不要求他幫助任何事，安安靜靜，清清爽爽，總在他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他，他開始時知道她在想什麽，可是，這一半年來，他卻不確定了。 崔煜東知道自己太自私，但這份感情走到現在，他真的割舍不開，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可是，就是不想放開。 今夜的夜色，在有情人的眼裏是旖旎的，而在林南的眼裏是淒清的，淩晨兩點的街上，已經沒有幾輛車了，隻有路燈，從三十二層的高度望下去，順從著路的形狀連成線，今夜倒沒有霧霾，這在現在的錦城是少見的。林南吸光了煙盒裏的煙，將額頭貼在玻璃窗上，她心裏有一瞬是害怕的，若沒有這玻璃，她會不會跳下去，生活似一灘死水，而唯一的漣漪，卻是不應該出現的，崔煜東，你讓我怎麽安放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