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虛偽，但演技逆天，蕭衡之覺得我很有意思，爽朗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一幅畫而已，朕幫你找找。”
“真的？”
“君無戲言。”
“皇上您真是好人”
在蕭衡之的幫助下，很快便找到了明宣年間的官員家眷檔案，我展開慕石之女的畫像，確是慕夏沒錯，和她交給我的那幅筆法、神韻、動作完全吻合。
唯一不同的是右下角僅僅寫著“明宣三年春，慕石之女”這行小字，雖同慕夏那幅筆跡出自一人，也有著同樣的印章，卻少了那句題詞，我至今還記得的：“夏蟬悠悠水悠悠，殊不知，佳人無愁，笑意入眸，朦朧煙雨樓”。
“慕夏姑娘真是好看，作者筆法也極細膩。”我將畫卷起來，雙手遞還給蕭衡之，“皇上可知這幅畫出自誰人之手？”
蕭衡之想了想，“明宣三年，執掌文書的應是現在的丞相沈睿，那時候的畫卷大都是他描摹的。”
我會意地點頭，客套地行了禮，“今日多謝皇上，奴婢感激不盡。”
傍晚我趕回月虹軒，向沉影打聽了下那幅畫的來曆，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這畫是公子剛剛收留我的時候送給我的，他想讓我記住自己曾經的身份。”
同鍾毓說起此事的時候，鍾毓倒是一副了然的樣子，“原來你這一下午都是在折騰這件事，真是——”他輕輕戳了戳我的腦門，“閑的你。”
額，我狠狠向他戳過去，“我這是好奇心旺盛！”
鍾毓意味深長道：“好奇害死貓啊……”
我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原本我也不是很好奇的，可一想起沈睿那麽絕情，我就有些不甘心，我想不明白，他明明對慕夏很好的。”
“可能是我太一根筋，想拚命找出真相來，想證明沈睿其實也是愛慕夏的。”我仰頭看了看月虹軒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卻有些陰沉，“我隻希望天下有情.人之間都是有真情在的，即便不能終成眷屬，也要低調地深愛。”
鍾毓沒有否決我的話，深深地看著我，“其實你猜的沒錯，那幅畫確是出自沈睿之手。”
“當年，他在為慕夏臨摹畫卷的時候許就動了心，偷摸地題了一行字，事後覺得有些魯莽便重新畫了幅一模一樣的換了回去。隨後將畫送給了慕夏，也將自己的心思一並交了出去，再也沒有收回來……”
夏蟬悠悠水悠悠，殊不知，佳人無愁，笑意入眸，朦朧煙雨樓。
那時候的慕夏才十三歲，在父親慕石的保護下，一直過著無拘無束地生活，看向周圍的眼睛是雪亮且好奇的，就是那一年不經意的一瞥，讓初入皇宮為她臨摹畫卷的沈睿察而未覺地心動，鬼使神差地題了一行字。
雖是春分時節，那女孩的眼睛卻清澈地像是夏日山澗澄澈的溪流，仿佛帶來了悠悠蟬意。佳人的眼神中沒有憂愁，笑意嵌入眉目間，朦朧了身後的煙雨樓，一時也迷蒙了作為畫師的沈睿的心。
“你曾說這句詩裏帶著滿滿的情意，如今我是懂了。”我偏頭想了想，“你說還要不要告訴慕夏呢？”
“她應該也意識到了。”鍾毓微微一笑，“可她怎麽會因為這幅畫而改變什麽？說到底還是命運作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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