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越老越怕死,越老越惜命。
陳立生今天的地位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二十多年前,他也是一個在街頭衝鋒陷陣的小嘍囉,打架夠狠敢玩兒命讓他在一眾小混混中脫穎而出,才奠定了向上爬的基礎。
刀砍在身上不知多少次,手槍頂著腦袋的經曆也不是沒有過,然而,曾經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江湖勇烈,早就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散無蹤,榮華富貴已經腐蝕了他的心,所以今天的他自然而然的開始怕死了。
手下推門進來,他想都不想就又趕了出去,並勒令他們不準接近房門。
“識時務者為俊傑,陳先生的果斷令人印象十分深刻,比起某人來不知強了多少倍呢!”
陸熙柔抬臂做了個手勢,起身來到房間的酒櫃前挑了瓶軒尼詩幹邑,邊拿杯子倒酒邊吐槽地說道。
窗外射來的紅線消失了,陳立生的心也稍稍落回去一點,看著像是在自己家一樣自在的女孩兒黑臉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陸熙柔抿了一口酒,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似乎覺得非常難喝,一彎腰就吐在了昂貴的羊毛地毯上,還伸著舌頭嘟囔道:“什麽破玩意兒啊?葡萄酒不像葡萄酒,烈酒又不像烈酒的,怪不得那個家夥隻喜歡喝威士忌。”
陳立生聽得差點吐血。
因為陸熙柔開的那瓶酒是一款XO級的幹邑,也就是陳釀了至少二十年以上的頂級白蘭地,平日裏隻有來了貴客才會打開請對方喝上一杯,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用“什麽破玩意兒”來評價這款酒,甚至拿威士忌來對比,若是美酒有靈,估計肯定會氣的上吊自殺。
當然,這種時候他也沒心思糾結對方的品位,為自己酒和地毯稍稍默哀一秒鍾,便又沉聲問道:“陸小姐,你是來消遣陳某的嗎?”
“抱歉抱歉!鄉下人沒喝過什麽好酒。”陸熙柔訕訕一笑,又正色道:“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先生有多恨裴易安?”
“我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那如果他來頭不小呢?”
“哼!這裏是夷州,他一個大陸人,就算來頭很大又怎樣?”
“不好意思!是我表述的不夠準確,他本身的來頭確實無所謂,但現在保護他的人,在夷州卻十分的有地位。說句不好聽的,和那人比起來,陳先生您也算個鄉下人呢?”
陳立生眉頭皺起:“那人是誰?”
“虹山!”
陸熙柔隻說了兩個字,陳立生就是一驚,脫口道:“勞新疇?他搭上了勞新疇?”
“沒錯!”陸熙柔轉過身又開始在酒櫃裏踅摸起來,“勞新疇私底下幹的是什麽買賣,想必陳先生也有所耳聞,裴易安就是來跟他談生意的。現在內地市場情勢多變,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機,有人主動上門,他自然要好好招待,人身安全當然就是重中之重了。”
陳立生低下了頭,慢慢坐回到沙發裏,久久沉默不語。
陸熙柔很快就從酒櫃裏挑出兩瓶頂級威士忌和一瓶紅酒,連帶著之前被她鄙視的幹邑白蘭地一起擺在桌子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