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夢境（1）

當黑白無常交完差回來之後，已經聯係不到連鎖了。 兩隻無常當即進入了畫中世界，分頭尋找連鎖。 此時的連鎖，恍如又回到了千年之前。 她看著自己一襲白色的勁服，頭上頂著兩個丸子，手裏端著凡間供奉的香火與心願來到觀音麵前。 “鬼童子，發什麽呆呢？快些去呀！”仙童子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連鎖，“讓你貪玩，這下被派了一個苦差事吧？日後你就要天天下凡去收集香火跟心願了！” 連鎖的手有些僵，這分明就是…… 千年之前，她還在南海紫竹林裏，觀音蓮花座下的一幕。 不過她很快恢複了常態，端著空空的盤子呈給那座上正在打坐的觀音。 連鎖跪了下來：“拜見菩薩。” 觀音睜開眼睛，那雙眼睛裏麵是眾生，是慈善。 她笑道：“癡兒，你且拿出一個心願來瞧瞧。” 連鎖嗯了一聲，把空空的盤子放在麵前，伸手一抓，抓住一個粉色的心願。 “願我所愛，愛我。”念出這一行字，連鎖的心尖銳的疼痛。 隻是她低垂的眼角，把一切漣漪掩埋眼底。 觀音微微一笑：“你再抓一個，念給本座來聽。” 連鎖伸手，又抓了一個白色的心願，她的目光一痛：“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明明，是當場已經經曆過的事情，當時不覺得有什麽，可是如今再來一次，卻是那麽刻骨銘心。 連鎖抬起頭，一如既往的問出那個問題，隻不過這一次，她的表情嚴肅了許多。 “菩薩，這世界有真愛嗎？” “真愛？”菩薩不假思索的道，“心中有愛，便是愛。普渡眾生是愛，苦修大道是愛，抵死纏綿也是愛。” “那……她們為何要求簽？為何要許願？菩薩明明不會滿足她們的心願，也不會插手凡間之事的。” 觀音笑容滿麵：“求的不是簽，是一個答案。許的不是願，是一個希望。癡兒啊，你還不明白，你太小，等到你遇到那個人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那個人，是誰？” “這個，得問你自己的心。” 連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麽，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明白，她張了張嘴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天邊雲彩漫開，她看見了那個白袍翻飛，乘這七彩祥雲的天神，朝著紫竹林而來。 是記憶中的風華絕代，也是記憶中的一眼驚豔。 等到矜誅完全降身而來，連鎖也看清了他的麵容。 熟悉，卻又陌生。 連鎖突然發現，這千年以來，這三世糾纏以來，她深刻的記得矜誅對她無情跟傷害，她記得沒一世他冷酷的麵容，卻忘記了他原本的麵容，是怎麽樣的。 矜誅的肩頭上落了一片綠竹，映在他的墨發上，入了畫似的。 他依舊喜歡負手而立，微抬著頭顱看她，瞳孔之中一點銀色冰冷無情，帶著冷漠和傲然之氣，居高臨下之態，目空一切。 連鎖的心口一震，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和悸動在心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