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門,望著窗外的景色出神,直到葉貞進門發出了些許響動,他才轉身。
女子一身素衣,臉上依舊用麵紗遮著,長發用一根簪子挽著,看上去淡雅而又幹淨。
秦漠寒恍然。
不過二日不見,再見卻像是隔了兩年。
乍一看去,她的臉上未施粉黛,氣色卻很好,似乎什麽事都能雲淡風輕,沉靜從容。
反倒是他,雖俊朗依舊,但眉宇間卻若有似無的籠罩著一層陰霾,眼下也帶著些許憔悴的青黑。
“殿下?”
葉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秦漠寒回神,便聽到葉貞溫和的聲音問:“殿下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的敕封之喜,我一直沒來的及恭喜你。”
葉貞笑:“本就沒什麽重要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聽她沒將安平公主的身份放在心上,秦漠寒繃緊的心鬆了鬆,這才又說:“父皇那裏,你不必擔心,我已經試探過,隻是敕封,並沒有其他意思。”
“嗯,多謝殿下關心。”
秦漠寒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緩緩道:“阿貞,對不起。”
其實,他想說的是很想你,但話音出口,卻變成對不起。
不過兩日,他的想念已經如同帶刺藤蔓般爬滿了心房。
這兩日,他每逢夜深人靜便守在公主府的外麵,隔著那扇門,隔著那堵牆,就這麽看著。
那門,那牆,他輕而易舉都可以跨過去,可跨過去之後呢?
原來,失去一個人,最痛苦的不是分開的那一刻,而是往後的日子裏,無論你多麽想念對方,也始終找不到一個可以見麵的理由。
葉貞看著秦漠寒,輕描淡寫:“都已經過去了。”
“……”
秦漠寒恍然,就見葉貞拿出一個錦盒,推到他麵前:“這是你落在我那裏的,物歸原主。”
有些東西,要還,就要還的幹脆。
因為一旦欠下了,便是再也還不清了。
秦漠寒打開錦盒,裏麵是一塊碎成數片,卻已經被完美拚合在一起的玉佩。
是兩人的定情玉佩。
也是在望著公主府時,他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幸與妄想。
秦漠寒看著那塊玉佩,呼吸沉重,張了張口,好半天才啞著嗓子道:“你不用還。”
葉貞輕笑:“貼身之物,應該還的。”
其實她今天會和秦漠寒見麵,主要也是為了還玉佩。
葉貞不怕和他見麵,因為她很清楚,要忘掉一個人,不是視而不見,而是習慣。
習慣再也不會因為他而心動,習慣從此以後都是平淡如水的陌生人。
正如現在,正如此刻。
秦漠寒看著錦盒,抬頭正想說什麽,就感受到了幾道打量的目光,隔著雅間的簾子看他們,邊看邊記錄著什麽。
言官。
如果處理不當,恐怕明日早朝又免不了一番彈劾。
他手握實權,這些個言官自然是不敢的,但對葉貞,就未必了。
秦漠寒皺眉,剛準備起身,葉貞便幫他斟茶,將他杯中見底的茶杯續滿。
他愣了愣,神色複雜地看著麵色淡然的葉貞:“你不在意言官胡言亂語?”
“在意什麽?”葉貞抿了口茶:“兄妹之間小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