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收複南疆恐怕沒有那般順利,你要做好準備,隨時準備離開。若是南疆眾徒暴動起義,你就快馬加鞭回去,瞑楓和你一起。”
南宮頤的手指又不自覺的開始摩挲著手中的竹筒,那是瞑楓和瞑枘閑時用箭竹練習劍術砍出來的,都被晚兒一個一個的收集起來,打磨了棱角,褚月涵裝上了機關,然後手把手給他講解了使用方法。
“你看,這裏有個小小的凹槽,千萬不要碰這裏。將竹筒旋轉三圈,然後向內側推進,再拉開。這凹槽裏麵的毒針和毒液,都是我淬煉了許久才得到的。若是十步之內沒有解藥,可是會直接危及生命,你用的時候千萬小心!”
“山河複辟,是你身為君王本就該有的胸襟和氣魄。不用擔心我和蔚兒,朝中、宮中之事都有我呢。實在不行,我就去請太皇太後幫忙,還是有很多人站在咱們這邊的。”
“若是沒有緊急的事情,我還是不要給你傳遞這個竹筒了,我怕你一下著急就忘記了。”
“等你回來,蔚兒應該就可以坐,說不定還可以開口喊父皇了呢!”
歸去,是何夕?
南宮頤撩開馬車的窗簾,雨絲頓時飛揚進入車內,落在他本就不算溫暖的手背,寒涼一片。
當時她也是這樣,佇立在姑蘇橋頭,一把墨梅油紙傘,一襲白裙,那是她本要離去,從此二人就要陌路的背影。
可最後,終究還是舍不得放手。
他舍不得放手,舍不得她。
就像是如今的棋局,每走出的一步,總得小心翼翼,不是因為沒了信誓旦旦的勇氣和魄力,隻是因為心中有了難以割舍的東西。
落子無悔,有些事情一旦落定,便是真的再難回頭。
而守護褚月涵和蔚兒,讓他們得其安然,避其禍難,是南宮頤給自己的聖旨,不可更改,也不會更改。
“大哥?嗯,對了,有件事我一直都忘了跟你說。”
桑榆看著南宮頤心情不佳的沉鬱臉色,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小心在一旁觀察著,待到南宮頤的神色漸漸明朗,這才繼續開口。
“說吧。”
“師傅之前不是說過,若是咱們以後有孩子了,得讓他老人家看看嗎?大哥有沒有想過,再回山莊看看?”
桑榆看著南宮頤,神色帶著小心謹慎。
畢竟,當初是師傅強硬的逼著他們離開,向來威嚴的南宮頤,在山莊門前彎曲了他就是連先皇蘇重都不曾折腰的膝蓋,重重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也不一定就願意見我們。”
這是南宮頤的無奈,也是桑榆的無奈,縱野的肆意瀟灑,無人能敵。
……
早間例行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又抄過十篇經書後,褚月涵回到昭陽宮,便一直在思索著出秋園時,太皇太後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那似乎在暗中指引著如今的局勢,若是真的依著太皇太後說的去做,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隻是,確定要這般冒險麽?
南宮頤還未曾給過任何的答複,輕舉妄動之後的後果,褚月涵可以想象。但是她有了蔚兒、太皇太後,還有整個褚家要守護,她不敢莽撞。
“大膽奴才,看到娘娘還不下跪問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