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夜色依舊,曉星欲滅不滅,天邊卻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陳副將一夜未曾合眼,不知何時,有人報將軍把繩子解了,他心中一驚,將軍說過如果繩索不夠,他便隻身下崖,如今看來,那懸崖定是深不見底。
他猩紅著眼睛,一如要褚陌遠回頭時一般,定定的盯著懸崖。
昨日的瘴氣已經消散,可消散的時間卻不長,還有半個時辰,隻要太陽照到崖頂,新一輪的瘴氣又將到來,持續十日。
他們出不去,旁人也進不來。
存糧不足,莫說十日,就是兩日,他們也扛不過去了。
這林子看似地大物博資源豐富,可是瘴氣裏熏出來的東西,又有誰敢吃呢?
晨光熹微,有風吹過陳副將淩亂的發鬢,他似乎聽到林子裏鳥雀淒厲的聲響。
天已微明,日光微現,昨夜照明的火把已經燃盡,隻餘灰燼在青白裏隱隱約約。
陳副將一刻都不敢放鬆,快要日出了!
繩子輕輕動了一下,陳副將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般。
繩子又被拉動。
“將軍,是將軍!拉繩!”
陳副將嘶吼著,一旁的兵士像瘋了一樣湧到石台邊上,就差跳下去看看了。
“拉將軍上來!”
“準備上崖,回家,回家!”
陳副將的眼中有血絲迸出,聲音低啞,卻依舊大聲嘶吼,帶著亢奮。
沒有人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麽,不論是苦受一夜的兵士,不論是滿眼血絲的陳副將,還是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褚陌遠,他們在滇崖經曆了什麽,沒有人能夠想象的到。
迎接他們的不論是京城的榮耀,還是大勝的載入史冊,都不重要了。
……
“哥哥回來了?”
“是的,將軍回來了。”
褚月涵像是久經風霜一般,最終不堪重負的倒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
“月涵!”
褚月涵暈倒前隻聽到褚陌遠的呼喚,她似乎是倒在了褚陌遠的懷裏。
再睜開眼睛,床前站了不少人。
有南宮頤,有蔚兒湛兒斕兒,有秦可臻,還有孫俏,卻不見褚陌遠。
褚月涵坐起來,“哥哥呢?”
南宮頤上前扶住褚月涵,“兄長受傷了,這會兒太醫在給他包紮。”
褚月涵一聽褚陌遠受傷了,掙紮著就要起來,“他……”
南宮頤安慰道:“兄長隻是肩上的傷口沒有包紮好開裂了,太醫已經過去重新為他包紮,稍後就過來,你放心吧。”
褚月涵點點頭,卻還是麵帶憂色。
雲南之行凶險萬分,褚陌遠回來定是帶回深嶺草的,她無法想象他究竟經曆了什麽,又是怎麽受傷的。
南宮頤突然想起褚月涵暈倒的原因,神色有些嚴肅,“太醫說你中毒了,怎麽不告訴我?”
褚月涵有些不自然,“不是什麽大問題,等臣妾精神恢複了配些解藥就行了。”
“不是什麽大問題?太醫說毒都要侵入心肺了你知道嗎?”
看到南宮頤這樣說,秦可臻抱著斕兒,又示意孫俏抱著湛兒,蔚兒也順從的跟她們出去了。
“你說,你是什麽時候中毒的?”
“當初生湛兒斕兒的時候險些滑胎,臣妾為了保胎吃了些東西,並非毒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