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峰之上,無數雲彩匯聚。正值日出東方之時,陽光如同一道道金色的絲線穿越雲彩,透射在大地與山峰之上。
群山之間,有一個人影盤坐於最高峰之上,雙眼緊閉,神情肅穆。而在他周圍的雲霧之中隱匿著一道道強大的身影,這些力量倘若匯聚起來,踏平整個雲州都是不費吹灰之力。
不止是邵洵、杜慈仁、步戰非幾人,就連冰帝此刻也站在一個不近不遠的位置觀察著楚言。事實上,此刻楚言將要做的事情,正是冰帝提出的建議。
在雲州南域,化丹境已經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強者。但是在雲州中域,卻是剛剛修行有所小成而已。至於那天驕輩出的中土神州,化丹境更是剛剛踏入修行之路而已。
登天試從開始到結束,楚言已經進行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場戰鬥。尤其是最終階段,可以說楚言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當中。這個狀態直到真正擊敗張自濁之後,楚言才有所改善。而當他靜下心來,戰鬥中的種種感悟緊接著就湧上心頭。
不論在誰的眼中看來,哪怕是眼光挑剔之際的冰帝也認為,現在是楚言突破到魂海境的最佳時機。
此刻,邵洵眾人凝望著遠處雲霧之中的楚言皆是沉默不語。有這麽多位聖人在,對於魂海境的理解,楚言自然不可能有不全麵的地方。事實上,眾人也沒有認為楚言不能突破到魂海境。
可關鍵是,突破之後,能夠到達一個什麽樣的層次?
魂海一境,丹碎化海,要忍受著無法想象的痛苦。在尋常修道者眼中,這甚至可以說是一道天塹。但是對於楚言來說,這種痛苦卻不過爾爾。不論是突破到化丹境時候的雷劫,還是在白雲間內被打碎元神,其痛苦楚言都扛過來了。當初楚言氣海平原破碎,疼痛更是難以想象。
在雲州許多人的眼中,化丹境近道已經是極為了不得的成就。登天試到最後,也不過寥寥數十人達到這個層次。但是在中土神州,化丹境近道隻是諸多天驕必須要達到一個門檻而已。
化丹境對於大道的諸多領悟,都鐫刻在了那一顆元丹之上。而丹碎化海,則是檢驗元丹之上到底有多少大道的時刻。
雖然相隔百裏,但是杜掌櫃仍然能夠清晰看到楚言平靜的臉龐,憂心忡忡道:“丹碎化海,往往伴隨有異象,但是異象品階也多有不同,不知小言能夠到達一個什麽樣的層次……”
而邵洵則是微微搖頭,“萬事皆無定數,從凝氣境到聖境,從來沒有某個準確的標準去評判。曾有人言生而有凝氣體魄方有成聖之資,可有人古稀之年才踏上修行之路,最終成聖。又有人言亞聖境界停留三百年以上,成聖無望,可也有人偏偏就打破了這個定論。”
杜掌櫃張口想要反駁,但是一想到那個讓整個修行界都始料不及的人,隻得苦笑著搖了搖頭,改口道:“不錯,世事無常,尤其事關修行,無人敢妄下定論。”
……
最高峰之上,楚言雙眼緊閉。他感受得到自己已經進入到的真正的平靜之中,現在是時候開始了。
有關魂海境的種種,幾位聖人是知無不言,這對楚言來說也的確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此前他在修行上的重重疑慮,可以說這一段時間內絕大部分都已經被解答。楚言感覺自己如同一個裝滿水的池子,如果不想要水溢出池子,就必須要擴大池子的容量。
日出東方,光芒灑在群上之上宛如融化的金子。楚言渾身一震,神情肅穆。而與此同時,他的元丹之上頓時出現了一道裂縫!
哪怕已有心理準備,楚言也是忍不住悶哼一聲,渾身都在因為疼痛而不自覺地顫抖。隨著元丹上裂縫越來越密集,楚言的額頭也逐漸滲出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