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帝釋天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幅度，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龍戰的手慢慢扶上額頭，手上的筋脈都突突直跳，淡淡的青色變成了詭異的深青色，還有著流動張弛的感覺。
體內的力量開始暄騰起來，仿佛是地獄的亡靈得到了作為貢品的靈魂之後，在血海之中狂歡一般。
他呼吸的聲音都變了。
周圍眾人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紛紛轉過頭看向他，周圍喊打喊殺的聲音頓時一靜。
“哼哼哼哼……”龍戰低低的笑了，聲音低沉卻飽含著野獸的狂燃怒火一般，仿佛隨時都要將周圍的一切吞噬殆盡。
龍戰的表情非常奇怪，所有正麵看見的人都是一愣。他雙眼隻是瞪著，表情算得上是木訥，沒有一絲笑容。手上的力道已經不能說是扶著了，簡直是抓著自己的額角頭皮，五指發白。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仿佛是要喊醒他，但是龍戰已經看不到帝釋天以外的人了，隻是兀自抓著自己的頭發怒著，冷笑著。甚至變成了一種令人膽寒的聲音，仿佛從地獄中回來的惡靈。
“寂然……寂然——寂、然！”每念一聲，龍戰聲音中的悲切就多添一分，每念一聲，龍戰身上的殺氣就濃重一分。周圍的樹葉和塵沙混天漫卷，仿佛是上天也在悲歎故人先走的一步，仿佛若不天地為之變色，大地為之含悲，就不算是對寂然的哀悼。
帝釋天看著龍戰，龍戰魔化的外觀沒有瞞過帝釋天，這不是黑化力量正常的升華過程。相反的，龍戰體內的力量開始穩定下來，漸漸轉化向他不期望的地方去了。
光明。
帝釋天的眼神深邃了許多，這怎麽可能，沒有外力的引導要想逆轉黑化的過程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不知道的事情是，此時在龍戰的意識之中，的確有一個外力在影響著他，帝釋天絕不會想到現在會出現的外力。
“龍戰，對不起……說好兄弟活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的，我卻先走一步了。”
一片黑暗之中，龍戰站在漆黑如墨的水麵之上，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四周響起。他想找到聲音發出的源頭，卻隻能看見滿眼的黑暗與水麵上某處一點微弱的光芒。
在沒有光的地方卻能夠讓水麵顯現出光芒，龍戰還是忍不住自己想要接近光明的本能，一步一步踏出，一步一步接近了光芒所在之處。
“寂然，是你嗎？……是你嗎？寂然？”龍戰越是疑慮，越是接近光芒散發之處，就越是確認剛才熟悉的聲音，就是自己的好兄弟，摯友寂然！
龍戰看到發出光芒之處的水麵，光芒開始波動。水麵上仿佛是開始冒出一點一點的魚眼泡一樣，心中更加激動。
“你在這裏……你在，出來吧，見見我……你怎樣了？”龍戰的聲音竟然有一絲顫抖，他竟然想用自己的呼喚換回亡靈，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為什麽自己有這樣的奇怪想法。
隻是自己一點徒勞罷了。
“我都看見你了，出來吧……”這話說得仿佛兩人還在童年一樣，倒是水麵上的魚眼泡開始汩汩沸騰，光芒越盛。
那聲音說道：“不是我不出來，現在是我們兩人的意識之中。”
“不是靈魂？”
“不是，”那聲音說道，“你難道以為你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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