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裏,百花爭豔。飛舞的蝴蝶,嗡動著翅膀的蜜蜂,還有柳樹上的知了,一聲又一聲地叫喚著。
當我抬頭望去,就有幾個太監拿著長長的竹竿,去把知了一隻一隻地粘下來。
沒了知了的聲音,禦花園裏的假山流水聲,就漸漸清晰。
涼亭中,早就有宮女放置了一盞葡萄,一碟花糕,一碟瓜子,還有一壺清茶。
我賞了花,看了水中成群結隊的龍魚,我便轉身想往亭子去。
這時,不知打哪來一群歡樂的妃子,她們穿的是姹紫嫣紅,嬉嬉笑笑地也往亭中去。
“咦,誰放了這些東西,我正好餓了。”一個穿著淺紫色裙衫的女人說著,就伸手摘下了一顆葡萄,扔進了嘴中。
“這樣不好吧,如果是哪位貴人的,我們這樣會不會挨罰?”這位是穿著淡藍色裙衫的,她剛說完,嘴裏就被喂了一塊花糕。
“蝶兒,你就安心的吃吧,皇上可是很疼安姐姐的,他定不會怪罪安姐姐和我們的。”
紫色裙衫的女人嘻嘻笑著說,手裏又倒了一杯清茶,遞給那個已經落座,還沒開始拿東西吃的安姐姐。
“安姐姐?”
我低念著站在原處,看著那個安姐姐。那人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穿著打扮也適合她的年紀,隻是,她頭上戴著那個,好像並不適合她戴著。
“稟娘娘,這是安侍郎的千金,上次選秀女時進的宮。三個月前,被皇上翻了牌子,現在是貴妃。”我身後的宮女低頭稟報著。
“那穿淺紫色的呢?”
“那人是曲縣令家的千金,也是跟安貴妃一起入選的秀女,現在還是個才人。”
“那淡藍色的女子呢?”
“那是紀學士的幼女,人稱才女的紀幽蘭,也是跟安貴妃一起入選的秀女。隻是,她現在還是個秀女。”我身後的宮女低聲說著。
“她也姓紀?”我低聲問著:“她是你本家的丫頭?”
我身後的宮女紀姑姑,是隨王語煙一起入宮的。
入宮許久,在宮裏還認了幾個老宮女做老師。現在,行走在宮中,小太監跟小宮女都要喚她一聲姑姑。
“稟娘娘,是的。”紀姑姑開口說著。
我點著頭,說:“那我們回去吧。”
“謝娘娘恩典。”紀姑姑福著身子,端著一張臉跟在我身後。
我隨手摘了一朵牡丹,想著:如果我現在出現在亭子中,那幾個在亭子裏亂動亂吃,擺放在桌上那些東西的妃子,就要接受處罰。
因為紀幽蘭一人,反倒讓那個所謂得了寵愛的安姐姐,逃過我這位皇後的責罰,也是一件趣事。
我有些好笑地扔掉手中的牡丹,這宮裏的女人就像一朵花。
脆弱敏感、需要嗬護,一旦有上位者一個小小的施壓,她就會失去美麗的顏色,且很快就會枯萎。
宮裏從來不缺顏色美麗的女子,每一年的選秀,每三年的大選。新人更替舊人,就像日出日落般正常。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一聽見許多宮女太監的聲音,一眼就瞄到一抹明黃色,從另一條道上走過。
“娘娘,你要過去嗎?”紀姑姑開口問我。
我搖著頭說:“那些新人的相貌也算尚可,我還是不去湊那份熱鬧了。”說完,我就沿著另一條柳枝垂下的小道過。
這裏種植的柳樹邊,就是一處小湖。湖邊的柳枝,就像一個一個散了頭發的姑娘,正對著湖水照鏡。
綠色的柳枝,跟湖中倒影,相互呼應。
隻是,一處喧鬧聲,破了此處的寧靜。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