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我給一家人準備的早餐，現在隻剩了我跟羅成坐在餐桌旁。
羅燃走了，羅正新下樓冷冷看了一眼，也出門了。
傭人說沈寒梅病情不穩，現在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等一會兒醫生來了，自會把她接回療養院。
我坐在那發怔，一口飯也吃不下。羅成夾了張雞蛋餅，輕輕放在我碟子裏。
“先吃飽再說。”他衝我笑，“不要理旁人。”
旁人？
這個家的人，對他來說都算旁人嗎？
我抬眼看他，十分不解。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放下筷子，沉默良久才低聲說，“七月，你來羅家多少年了？”
“十五年。”我答道。
“十五年了……”他若有所思，“這麽久，你都沒有發現家裏的秘密。”
“這個家裏有什麽秘密嗎？”
“這個家秘密多了。”他看著我，神情嚴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戴著麵具生活。如果不是今天羅燃說漏嘴，你大概還不知道……我跟他不是親兄弟吧？”
我瞪大眼睛，緊緊捂著嘴巴。
“我們同父異母。”他目光坦誠。
“怎麽會……”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太過震撼。
羅成語氣淡淡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原來他跟沈寒梅並非親生母子，羅燃羅安都是沈寒梅所生，隻有他不是。
從小他就能體會到寄人籬下的滋味，好在父親還是親生父親，他又是家裏長子。
物質上他不會受到虧待，家裏人也給他足夠的尊重。就像羅燃，盡管再不情願，也還是叫了幾十年大哥。
可現在因為羅安的死，因為我……他們徹底鬧翻了。
“不怪你，七月。”羅成握住我的手，“就算沒有你，我們鬧成這樣也是早晚的事。我們畢竟不是一母所生，中間隔了一層。有的人家，即使親兄弟也能打起來，何況我和羅燃這樣的。”
我心裏一沉。
突然有了個奇怪的想法，或許羅燃一次次強占我，並不像我所想的那樣，是對我產生了什麽感情……而是因為我嫁的人是羅成。如果他的大嫂換一個人，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隻因為他想讓羅成難堪罷了。
我脊背一涼，冷汗一顆顆往下冒。心裏像是被捅了很多刀，連喘口氣都是疼的。
一切都是假象吧。
羅燃的溫情，他的纏綿，他的熱吻，他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隻有嘲諷和羞辱是真的。
我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絕望。
那段時間，我心裏的天平又傾向羅成這邊。我決心忘掉羅燃。
我也決心等這件事的風頭一過，我們就找個日子把結婚證領了，然後去醫院繼續做試管嬰兒，擁有我們自己的孩子。這事我跟羅成商量過，他喜不自禁，拉著我的手，不停的說謝謝。
“謝什麽？”我無奈的笑笑，“你不怪我嗎？這樣一來，你就徹底站在羅家的對立麵了……”
“站在哪裏都無所謂。”他看著我，“重要的是我能站在你身邊。”
“羅成……”
“過去我們有些不愉快，都忘掉好不好？”
“都是我的錯，”我控製不住眼淚，內疚感又把我撕扯成一片一片，“我不該跟羅燃走那麽近，傷害了你，也傷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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