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幫了我大忙。
我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了所有去美國的手續,訂了機票,在一個輕霧彌漫的淩晨,獨自拎著兩個大行李箱,踏上前往異國他鄉的路。
那天正巧也是羅燃的婚禮。
飛機起飛時正趕上日出,金色陽光衝破雲層照耀大地,我突然覺得刺眼,眼眶一酸,竟然流下淚來。
此時早上八點,新郎該去接新娘了。
飛機穩穩的飛行。
上午十一點,婚車車隊應該到了酒店吧。
十二點,儀式該開始了。
他們交換戒指了嗎?
他們互相發誓,深愛對方一生嗎?
他……吻了她嗎?
我一直閉著眼睛,感覺嘴角有鹹澀的味道。
飛機降落在美國西雅圖,我從這裏入關,此刻我距離羅燃,11872公裏。
這是怎樣的距離呢?足夠遠到我們徹底忘記彼此?
此時美國是夜晚,江州是白天,我們終於錯開了時空。
羅燃,再見……
我開始在美國的新生活。我入讀加州大學,申請的是新聞傳媒學碩士,兼修金融學。上學的日子很緊張,尤其加州大學這樣的名校,不管論文還是隨堂測驗,每一項都馬虎不得。
我必須用出色的成績保住獎學金,同時還要打工賺學費,每天下了課就往快餐店跑,做作業寫論文經常熬到深夜,總是忙得腳不沾地。
這種日子雖然苦,卻讓我越來越有生活目標。
我漸漸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麽,漸漸懂得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人的一生,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追尋。
同學待我友好,教授欣賞我的課業。我確信我已經走出了從前那個林七月的陰影,蛻變為一個全新的我。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三年。
這三年裏我基本跟羅家斷了聯係。洪棗常跟我通電話,給我講江州發生的各種趣事,然而刻意不提羅家。彭子木也跟我保持聯絡,除了淡淡的問好,就再沒別的了。
不過這三年,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錢打在我銀行卡裏。
匯款人叫蟹黃燒麥。
每次被銀行一個電話叫去確認款項時,都能看到櫃台後麵那金發碧眼的老外,一臉好奇的問我什麽是蟹黃燒麥,好吃嗎?
我笑著形容給他們聽,差點把他們口水勾出來。
我偶爾會想起三年前跟羅燃見的最後一麵,我們從山上滾下去,摔的渾身是傷。我總想跟他分別的優雅一點,沒想到還是這麽狼狽。
我還把支票摔在他臉上。
而如今,他把支票上的錢如數匯給我了。
這三年來我一直存著這筆錢,一分都沒動。三年下來這也算得上一筆巨款。但我寧願在快餐店打工,通宵幫教授整理資料賺點微薄的酬勞,也不想用他的錢。
我不想把心裏的傷再撕裂一次。
“林,想什麽?”有同學叫我。
我一怔,從往事裏回過神。
“教授找你,快去他辦公室吧!”
“知不知道是什麽事啊?”
那同學神秘一笑,“應該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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