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有一道身影,背著吉他,獨自沿街行走。
誌遠和林青一行人,分道揚鑣。
最終,他還是沒有與他們一起。
他想一個人,安安靜靜。
不是他嫌棄他們的住處簡陋,實在是,他受不了那群人的目光。
經過冷飲攤的事情後,那群人,看著他,像是怪物一樣。
他們沒想到,看似斯文寡語的少年,動起手來,會如此殘暴。
他們的目光裏,有敬佩,但很多的是,害怕。
既然如此,何必共處一處?
獨自便好。
至於那份工作,先去看看,能做就做,不能做也罷,誌遠相信,他好手好腳,會找不到一份工作。
再者,他也不是為了打工而來。
此時此刻,誌遠想得很多的是,那群青年大漢的話。
那一句蠻子,一直在他耳邊徘徊。
這對誌遠來說,無疑很刺耳!
連那個給誌遠錄口供警察都說,貴州,窮山惡水,最後,他意識到不對,才沒有把那句刁民說出口。
這不是排外的問題,也不單是那一群人的問題,而是普遍的一種自以為是的傲慢與偏見。
普遍的共識中,西南,不但貧窮落後,更是一群山裏的野蠻人的聚集地。
在他們眼中,那裏的人愚昧,肮髒,影響市容。
他們已然忽略了,就是他們眼中,這些愚昧的人,遠走他鄉,與家人分離,為他們這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文明人,提供了廉價的勞動力,間接帶動經濟繁榮。
他們已然忽略了,他們站在寬敞明亮的高樓大廈,是他們眼中這群肮髒的人,用汗水和淚水構築而成。
踩在別人的血與汗,指點江山,說別人愚昧肮髒,來構築自己文明的高牆,這是何等的諷刺。
誌遠到北京,從北京西站到北京站,這短短的十多公裏,聽到這種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誌遠握緊拳頭,悲憤而無力。
他想到了一個新聞。
在英國,有一對青年情侶,因為身穿奇裝異服,頭發染得五顏六色,路過一個公園時,被一群年輕人圍毆。
有很多所謂的文明人,西裝革履,紳士風度翩翩,在一旁冷眼漠視。
最後,這一對情侶,被人活活打死。
警察來後,經過調查,這對情侶,身份幹淨清白,隻是穿著打扮與眾不同,僅此而已。
而那群殺人犯,因大多數人未成年,關了一段時間,大搖大擺地被放出來。
而他們的父母,不但沒有一點歉意,反而還說,孩子還小……
誌遠看來,他們不是被那群人殺死,而是被所謂的主流意識,普遍的世俗的偏見殺死。
無它,隻因他們不是主流,看上去,不是好人。
潛意識中,他們是異類,異類,都該死!
這很可怕,因為絕大多數認同這點,覺得本身沒有錯。
就如同世人看待西南一樣,那裏,是貧窮與愚昧的代名詞。
喝著別人的血,滋潤自己,反而還說,這群人肮髒……這,就是文明。
而這些所謂文明的人,占了絕大多數。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