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易卿看著燈下教包子寫字的蕭畋,說起白天的這些對話,忍不住感慨道:“範夫人真是我見過的最會設身處地為別人想的人了。這份氣度,我再修煉二十年也修煉不來。”
她本質上真是自私狹隘,先己後人的小人物。
她自問在巨大的悲痛之下,很難顧及別人的感受。
蕭畋麵無表情,完全不搭話。
包子抬頭看了看他,被他輕聲嗬斥:“不準走神。”
易卿翻了個白眼。
這人真是固執,就是蕭靖寒活著,說不定都同親生母親和解了,他一個局外人,固執個什麽勁兒?
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態度,也不能怪她之前想錯了,是不是?
易卿又道:“其實你接受不接受,那都是蕭靖寒的生母,是包子的祖母。”
蕭畋終於忍無可忍:“你出去,別在這裏聒噪。”
易卿:“?!”
膽子肥了,他一個侍衛敢對自己這個主子頤指氣使?
剛捋起袖子準備好好理論一番,就聽包子道:“娘,我想吃雞絲小餛飩。”
這是易卿拿手的小吃,雖然知道他可能是為了幫蕭畋支開自己,心裏有種“我的兒子為什麽胳膊肘往外拐”的悲憤,易卿還是認命地出去了。
包子這才仰頭看著蕭畋:“蕭叔叔,我娘沒有惡意的。她就是太善良了。”
蕭畋摸摸他的頭,眼神溫和:“我知道,我沒怪她,快寫字,一會兒就有餛飩吃了。”
他何嚐不知道易卿認親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她的一切作為都是因為內心的良善?
可是那些經年的傷害已經深入骨髓,“原諒”兩個字,如何能輕描淡寫地化解傷痛?
沒有經曆,不能勸人大度。
而易卿顯然對於他的立場是不知道的。
紫蘇在廚房裏陪易卿包餛飩,聽她碎碎念抱怨蕭畋的態度。
“你確定他不是蕭靖寒了?”紫蘇問。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易卿撇撇嘴道,手指上下翻飛,一個個鼓囊囊的元寶一樣的餛飩便從手下成形,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案板之上。
“就憑他屁股上沒胎記?”
“那還不夠?”易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難道胎記還能長著長著就沒了?那麽明顯的胎記,不可能沒的。”
“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如何知道蕭靖寒屁股上有胎記的事情?”
易卿包餛飩的動作頓了下,行雲流水的流暢就被打斷。
她眼中似乎極快地聚集起悵惘,然而眨眨眼睛,卻又更快地散去。
目睹這一切的紫蘇,幾乎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我在軍營裏呆過。”易卿低聲道,“我救過蕭靖寒。”
“真的?”
“不相信我的醫術?”易卿哼了一聲,麵色如常地繼續忙碌。
餛飩吃完,各自回房間睡覺,當然包子跟著蕭畋睡。
易卿還和紫蘇感慨,為什麽包子兩歲之前難帶的時候蕭畋沒出現?
那時候她沒有一個晚上能睡囫圇覺,如果蕭畋出現解放了她,她一定以身相許。
紫蘇對此不屑一顧:“說得像現在蕭畋要你,你不屁顛屁顛貼上去一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