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臏語塞。
城北的王瞎子?
那也是個大字不識的人。
苗清竟然找他?
見許臏看向他的眼神有著諸多懷疑。
苗清心虛道:“你,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太醫院的那群吸血鬼,將我所有的積蓄都榨幹了,我那兩文錢,還是藏在靴子當中,才沒被他們發現的,我當時找遍了那些寫信的人,也就隻有那王瞎子願意接受我那兩文錢給你寫信了。”
許臏皺眉。
“你可以直接上門找我,為什麽非得寫信?”
“這就怨不得我了,你當初讀書太過迂腐,竟然想到禦前跪著為我求情,然後大病了一場,國主憐你重情義,給你許了新的府邸,還有了家丁護衛照顧你,我一個被太醫院驅逐的小官,人家自然不會讓我去你府中見你。”
“再說了,我本來是想等著你醒來之後再與你說的,可是我的時限都到了,你還沒有轉醒的跡象,沒等你醒來,我就被轟出花都了。”
苗老說這話的時候。
看起來。
似乎還有些委屈。
許臏看到這裏,竟也是一笑。
苗老也回以一笑。
當初。
苗清進了太醫院,可是因為大字不識,所以做的,一直都是打雜這些的小事。
花都當時人才濟濟,到處都是文人墨客,對於苗清這樣的粗人來說,與人交談,別人都會覺得他粗鄙不堪。
直到遇到了書生模樣的許臏,他滿腹經綸,每次去太醫院拜訪,都能與他說上幾句話,話裏話外,都沒有半分對苗清的不屑。
久而久之,苗清對許臏的好感,也就多了一些。
後來得知許臏生了病,他按著前幾日見許臏時候的神態推算,這怎麽都不可能是“傳屍”,可是沒有人信他,太醫院裏的人也讓他不要多管閑事,以免連累太醫院。
可苗清還是偷偷的溜了出來,每次夜色降臨的時候,他再偷偷的去給許臏看病。
一來二去。
苗清與許臏,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本來。
苗清以為。
許臏這人大義,也謙遜有禮,他待人,應該都是這般熱情的,而且自己走的時候給他留了信,他若是真將自己當成好友,應當會來江寧尋自己。
不過。
他沒來。
苗清也就“識趣”的沒有再去打擾許臏了。
哪怕後麵他知道許臏成了蒼梧國的太傅,也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再想過去攀附太傅府謀個一官半職。
甚至對於花都之中與許臏的這段友情過往,隻言片語,苗清都未與外人說起。
他隻當,自己是這許臏的汙點。
卻沒想到。
過了這麽多年,他竟然還能一眼認出自己。
還有先前許臏說的那些話,苗清也能大致猜到,他們二人之間,這麽多年來,因為一個誤會,而失之交臂。
“如今來了花都,便不走了吧?”
許臏看向苗清。
苗清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清楚——這一次來,是因為前輩——”
“當初的小桂花如今已然成了蒼天大樹,不像當初,連給我們兩遮涼都做不到,如今,我走到如此位置,我如它一般也在成長,你在這樹下,我亦能庇護你。”
許臏說這話的時候。
目光堅定。
竟然使得苗清有些許失神,當年那羸弱的書生許臏,如今,確實不一樣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