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願來世永不相見

冷院。 收拾妥當後，芍藥扶著上官盈一步一步的走出辰王府。 走出府門時，上官盈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富麗堂皇的宅邸。 往日種種盡數浮現在腦中，她自嘲的笑了，目光卻愈發堅定，而後轉頭，不帶一絲留戀的越走越遠。 離開是必然的，在那之前，芍藥得先去找喬鈴兒過來看看上官盈。 上官盈也正好想把芍藥支走，沒有阻攔她。 芍藥出門後，上官盈獨自一人走在京都的街道上。 她循著記憶走到了一座石橋上，朝下望去，橋底的河流湍急肆意。 聽說這條河每年都會淹死不少人，像是被詛咒了一般。 本該是令人謹慎害怕的河水，次刻在她眼中，竟覺得安詳平靜。 是河水湍急，還是人心莫測？ 這時，石橋四周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嘖！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呢，這不是前丞相府的千金嗎？上個月，辰王爺還在青樓找到她，當時，她正和無數個男人……” “嘿嘿嘿，你那消息太早了，聽說她身上太髒了，前幾天辰王爺已經把她休棄趕出了王府。” “休了好，要換做是我，我也不願意每天對著一個如此肮髒下賤的女人！” 說這些話的人聲音不小，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看向上官盈的目光都帶著嫌惡。 對於所有的議論，上官盈都毫無反應，隻是雙目無神地盯著河水遠去的方向。 這些話聽多了，她麵上已經可以麻木對待，可心髒處還是一點一點的被啃咬吞噬著。 今天恰好是司馬蓉嫁給穆臨風的第三天，是她的回門日。 這個時間點，穆臨風正好帶著司馬蓉經過。 他聽到石橋邊不絕於耳的議論聲，隨意的望石橋上看去。隻一眼，他瞳眸緊縮，隻見—— 上官盈站在石橋邊緣，單薄的身影隨風晃了晃。 穆臨風的心跳漏了一拍，腳步已經下意識朝石橋走去，放聲喊了一句：“上官盈，你又在玩什麽把戲！” 聽到他的聲音，上官盈緩慢的眨了眨眼睛，遙遙與他對視。 到現在，他還以為她是算準了他的行程，然後等在這裏算計他嗎？ 上官盈緩緩笑了，她真的好累也好痛—— 如果相遇注定是痛苦，但願來世她和他從此陌路，永不相見。 她最後凝著他，臉上的笑空寂卻釋然，而後沒有半分的猶豫，縱身一躍，衣袂翻飛間，落入了湍流的河水中。 “不要！” “小姐！” 穆臨風和芍藥的聲音同時響起。 穆臨風望著那湍急河水，眼眶一瞬間變得赤紅，拚命的想下去救人。 司馬蓉明豔的雙眸裏有著極深的戾氣，她死死抱住穆臨風，盯著船夫，神色陰狠，“都愣著做什麽，去撈！” 活要見人，死了她也要見屍！ 營救的人很多，但尋了一天都毫無蹤影。 直到入夜，四周點上了燈，才有人驚呼：“找到了！” 穆臨風邁著虛浮的步子走了過去，目光一點點的落到，那具蒼白醜陋的屍體上。 屍體的麵容已經被泡的腫脹發白，卻還是可以看出，那女屍就是——上官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