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喲，來了筆大主顧呢。那這位公子是領頭的吧？請問你們要到哪裏去啊？”女子回頭向大漢瞥了一眼，那大漢立馬收回目光，女子依舊笑臉盈盈。 顧言也沒有太在意那大漢，回答道：“我們要去桓國，不知姑娘你是否能夠開船載我們去？二百兩銀子，一日三餐和住宿的開銷全部算在裏麵，如何？” 女子勾唇嬌笑，花枝亂顫，道：“這位公子真是說笑了，我哪還能稱得上是姑娘啊。賤妾晴娘早就嫁作人妻了，今年都三十有餘啦。” 在場人全部吃了一驚。這晴娘看外貌竟似個小姑娘，皮膚水嫩、腰肢窈窕，任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看似如花年紀的女子，竟然已經是個婦女。她看大家一時都愣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各位都請上船吧，從鱗城到桓國的話，乘船至少需要二月才能到達，幸好昨日剛交鐵子去買的糧食，供大家到桓國沒什麽問題。”眾人上了幾艘船，船上的幾名中年船夫看起來都是這晴娘的手下，不太情願地從艙裏走出來解開繩索搖動船槳。隻是被晴娘叫了一聲“好生照顧”，才沒有嘴裏發出牢騷。 嫣雪、和樞、祁嘯及淩煜，坐的都是晴娘的船。這晴娘本事倒是不小，竟然還是一名女船夫，自己掌船向西走。她一挽袖，操縱船槳熟練地如同真卿寫字，伯虎作畫，女子的力道卻如此之大，將船操縱的穩穩當當。而後麵的船隊都跟著她，沒有任何她會失誤的顧慮。 嫣雪似是忍不住好奇，問道：“晴娘從這水上的營生想必很多年了吧？”從那些船夫對她的十二分信任，不難推斷。 晴娘卻笑笑，一隻腳登上船頂，加大了些力道，“晴娘我一個女子，隻是自小的水邊長大，略通水性。長大後爹爹去世，而晴娘又沒有什麽養活自己的本領，隻好來做這船夫。”她又指指那大漢，略羞紅了臉，“當然還有鐵子的幫忙，這才慢慢做大。現在自鱗城出海的，幾乎都是我接的單。”晴娘說到這裏的時候又有點得意的語氣。 “那晴娘與鐵子是青梅竹馬咯？”和樞一時好奇，隨口問道。本以為晴娘不會回答這等無理唐突的問題，卻不想這女子竟然是這等豪爽，“嗬嗬，也算是吧。鐵子和我一起玩到大，後來爹爹去世，他也一直在幫助我。我很感動，就答應了他的求親。” 女子的婚姻，都應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晴娘和鐵子這種患難與共，兩情相悅的情愛，讓和樞不甚羨慕。 他們可以如此隨心，娶所愛之人，嫁所愛之人。 他們可以如此快樂，沒有夫妻間的相敬如賓，更多的是兩口子的小恩小怨，大膽鬧鬧，而這越發體現他們的愛是如此濃烈。 可是世間有太多名門大戶或是各種理由，拆散那一對對有情人，又將陌生人組成一對，看他們怎樣冷漠，怎樣日日夜夜的想自己的愛人。隻是因為，身不由己，連自己的命運幸福都不在自己的手上。他們是任人擺布的木偶，失去了利用價值便立刻割斷那根牽著他們的線。 不求天長地久，隻求安安靜靜攜手過完一生。 不求轟轟烈烈，隻求平平淡淡和你直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