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奉先也算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青龍軍大將龍珠挾雷電之威,竟將自詡天下第一的呂布擊敗,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吾張文遠絕非聖賢,然也知陳留一地地處中原夾縫,又怎能長長久久?終歸是要被人兼並。”
吳質終於有些明白過來,他並非愚鈍之人,一是因為被樹幹傷了鼻梁,頭腦有些不清不楚;而是因為恐懼侵襲,才反應如此遲鈍。聽到張遼這些話,吳質微微點頭,忽然微笑起來,配合著滿臉的繃帶,顯得十分詭異。
果然張遼繼續道:“吾張遼遍尋明主,終日為不得而心急惆悵。昔日知曹公急公好義,頗為讚賞,今日不明所以,曹公子究竟為了何事,要親自征伐於我?”
吳質已經止不住哈哈哈笑了起來,手中大個的三足酒樽劇烈的晃動起來,白色酒漿灑了一桌,邊哈哈大笑邊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張遼看著有些神經質的吳質,眉頭緊鎖看了一眼臧霸。臧霸終於也有些明白張遼的心意,大眼睛掃了一圈四周道:“怎麽不見公台軍師?”
張遼忙道:“宣高終於肯與某說話了?陳公台對曹丞相成見已深,大戰前夕離城而去了。”言下之意,自然是陳宮因為降曹的事情已經與自己鬧翻,已經離開陳留,不會阻礙陳留軍降曹了。
吳質的笑聲戛然而止,重重往桌上一墩,終於開口道:“文遠,既然有降曹之心,因何三番兩次,出兵偷襲我軍?”
吳質說話的口氣,已經與剛才的戰戰兢兢迥然不同,若是張遼投降,也不過是曹家一個部將,將來必然都歸曹丕統領,而憑借與曹丕的關係,吳質的地位當然會遠在張遼之上。
張遼聞聽,臉色轉白,終於離席跪下道:“吳軍師在上,在下知罪。在下愚鈍,也想讓曹公子知道文遠知兵,如此而已。但在下嚴令部下不得施放冷箭,也是為了避免誤傷性命。”
人在矮簷下,哪有不低頭,張遼既然決意投降曹操,自然不會計較吳質的看法。吳質雖然並非小人,但這口氣確實有些咽不下,當下翻了一翻白眼,囁嚅道:“你的罪該如何論處,自有中郎將做主。”
張遼忙道:“這件事還要吳軍師多多美言,誰不知道您與曹公子是好友。文遠今後,也要唯曹公子馬首是瞻!”
吳質白了張遼一眼,沉聲道:“這話可不敢亂說!曹丞相在一日,兗州就是丞相說了算!”話音未落,臧霸臉色尷尬起來,確實曹操能否傳位給曹丕,還是未知之數,外姓將領誰敢提前就表忠心。
三人各懷鬼胎,雖然都傾向於曹丕,但誰也不敢再涉及奪嫡的話題,生怕交淺言深。酒酣耳熱之際,張遼擊了兩下掌,手下捧上兩盤黃白之物,贈予吳、臧二人。臧霸皺眉不受,吳質一把接過來道:“文遠,咱們自己人,你速速準備歸降之事!明日送我等出城,我自然為你在中郎將前說項。”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