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戴了一頂紙糊帽,身上半件死人紙衣還沒脫,又要準備躺進陰森紙牢,簡直是命途多舛。
我們師徒倆紮紙時,旁邊的野貓,沒有離開,蜷縮在我身旁蹭來蹭去,將我當成了主人。
這家夥,與之前跳上棺材的形象截然不同,當時“喵喵”兩聲,野貓發出瘮人的尖叫,像是哀怨,又像是冷笑。它跳在死者身上的蓋屍布上,猩紅的舌頭貪婪的添吮著嘴角,眼裏充滿了無盡的詭異。
那時看著野貓,感覺它是從地獄逃出的惡鬼,很是瘮人。
屋裏沒有一點風,燥熱。
加上照明的燭火,升騰的煙霧,這裏更熱了。
蹲在擁擠不堪的壽衣鋪內紮紙,我身上全是汗水,感覺屋裏超過了40度高溫。
體內的半件紙衣,早已濕漉,黏糊糊貼在肉上,讓人很不舒服,師父沒有開口,我也不敢私自脫下,隻能一邊搽汗,一邊忙著剪紙、糊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紙牢總算是做好了,我全身也癢得難受,站起身道,“師父,我能不能去洗個澡……”
可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師父打斷道,“噓!”
我一下子話就哽住在咽喉,因為我看到師父的眼睛看向了窗外,更加恐怖的是,我從窗戶,看到了一個影子,我的眼睛睜大,尿意一點點的出現了。
可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我就見到師父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拉開窗戶,另一手直接一把東西就撒了出去,緊接著,我就聽到一聲慘叫,那不是人發出來的,漆黑模糊光線中,聽的我渾身一個激靈。
“滾!”
我見到師父對著窗外喊了一句,那慘叫聲就不見了,師父關好窗戶,回來時麵帶凝重。
我問道,“師傅,是旁邊破樓裏的那隻吊死鬼?”
師父道,“除了他,還有誰?”
我道,“師父,你能收服得了吊死鬼嗎?”
師父給了我一個怒視,道,“吊死鬼很狡猾,今晚這個《還陽》的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到時把他清楚了,也算了卻一樁禍事。”
站在原地,我抖了抖身子骨,道,“吊死鬼……不會真爬上我身體吧?”
明明很燥熱的夜晚,現在卻感覺涼意刺骨。
說完後,師父走進了一樓裏邊倉庫,很快搬出兩個紙人,不是一般的紙人奴婢,而是兩尊栩栩如生的古代士兵,黑色甲胄,紅色頭盔,懸劍,手上一個是鞭子,一個是令牌,燭火搖曳,光線忽閃忽亮,再看過去,兩個紙糊士兵顯得栩栩如生,怒視而來,仿佛鎮守鬼門關的陰兵,看得人心裏發毛。
這絕對是師父的寶貝。
我道,“師父,紙人又不能活,他們真能保護我?”
師父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有我在,它們就一定能活,而且能幫我製服野鬼。”
“呼呼呼!”
沒有風的夜晚,屋外卻有陣陣陰風卷入屋裏,風一進來,各種紙糊貨物隨風擺動,東倒西歪,不用想,肯定是那吊死鬼在作祟。
我道,“師父,今晚情況不對,要不明天晚上吧?”
“滾!”
師父怒道,“過了今晚,你就沒機會活了。”
我啞然道,“那麽嚴重?”
師父道,“人魂附貓身,一旦過七天,即便不被貓魂同化,也會被汙染,到時變成不人不畜的魂,回到你身上,恐怕你也會半夜起來,爬上屋頂發貓叫。”
算起來,今晚的確是最後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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