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清早,爹才帶著張端公進了屋,剛進屋張端公就說:“昨晚路上被不幹淨的東西堵住了,到今天早上路才通,蕭娃子他娘是不是又回來了?”
奶奶連忙應是,張端公放下了他隨身背著的一個藥箱,走到爺爺的床邊掰開爺爺眼睛看了會兒,然後從包裏取出了些紅色粉末和上水後抹在了爺爺臉上。
奶奶在旁邊擔心地看著,等張端公忙完了她才走過去焦急地問:“張端公,蕭娃子他爺爺到底還有救沒救?”
張端公故作深沉歎著氣,搖頭不語,我奶奶又說:“張端公你就直說,我們都受得了。”
張端公說:“那我就直說了,這事兒解決是能解決,就看你們能不能狠下心來。”
爹馬上語氣堅定地說:“沒啥狠不下心的,隻要能不讓她再禍害我們家了,不管怎麽都成。”
張端公恩了聲,把之前拿出了東西收進了藥箱裏才說:“鬼最怕的是火,現在其他辦法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屍體挖出來燒掉,一幹二淨,什麽都沒了。”
我們這邊兒實行的一直是土葬,古代最殘忍的刑罰無非就是斬首,同樣是死刑,絞刑就比斬首要輕得多,因為這邊兒信奉死留全屍,屍體不全是投不了胎的,而用火燒屍體,就等同於挫骨揚灰了。
農村都是樸實的莊稼人,哪兒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奶奶和爹當時就猶豫了,張端公也不著急,收拾好東西就往外走,說:“你們想好了來找我就是。”
還沒出門,我爹咬著牙說:“行,隻要能解決了這事,我就同意燒了她。”
爹和奶奶一致同意,張端公也無話可說,當天中午趁著太陽最大的時候,幾個人提著鋤頭就去了娘的墳前。
這種事兒爹原本不想讓村裏人知道,不過就爹、張端公、奶奶三個人,是無法將棺材弄出來的,隻能請村裏人幫忙。
結果去喊村裏一些還能用上力的人時,他們都到了我家門前,阻止爹和奶奶:“這樣要不得喲,這是挫骨揚灰,要遭報應的,你們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娃兒著想嘛,千萬動不得土。”
村裏沒一人幫忙,但是看著床上的爺爺,爹實在沒辦法了,直接提著鋤頭就往墳塋地去了,奶奶和張端公也跟了去。
三個人還愣是將一千多斤的棺材給挖了出來,到傍晚時分,他們轟隆一聲打開了棺材,可打開棺材的刹那,棺材裏竟然發出了嬰兒的哭泣聲。
嚇得爹和奶奶全都往後仰去坐在了地上,我就在旁邊愣愣看著這一切,渾渾噩噩的。
爹坐在地上沒敢去看棺材裏的嬰兒哭聲到底是咋回事,隻用滿手是泥巴的手搓著眼睛,抽泣著說:“造孽啊,報應啊。”
奶奶先前被嚇了一跳,這會兒緩了過來,提著鋤頭就站起來:“一把火燒了,就啥都沒了。”
說完站起身到了棺材旁邊,然後愣住了,嘴裏發出啊啊的聲音,像是喘不過氣。
張端公和我爹也跟了上去,他們的表情都變成了一樣。
我隨後邁步上去,站在棺材旁往裏邊兒看了眼,棺材裏麵沒有娘,也沒有他們裝進去跟我娘結陰婚的男人,隻有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躺在棺材裏,好奇打量著這個新奇的世界。
張端公俯下身去把棺材裏的嬰兒抱了起來,張端公剛碰了下嬰兒,嬰兒就哭鬧得不聽,不過他把嬰兒抱起來後,嬰兒生下的棺材板上幾個字也顯現了出來。
上麵寫著:娃兒無過,放過娃兒。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