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家裏老人明事理,低聲嗬斥道,“哭什麽哭,又不是生死離別!主家這麽做是護著咱們,否則主家走了,留下咱們守著村子也是應該。
平日,咱們吃的用的都是主家發的,賺的銀子比人家多幾倍。
就是養條狗,關鍵時候還要看家護院呢。
咱們總不至於連狗都不如吧!趕緊走,別拖主家後腿。
再了,這事兒隻是主家防備孩子受委屈,不是真的大禍臨頭。
別害怕,趕緊收拾!”
家家老人都是主心骨,老人發了話,兒孫們也就安心了。
很快,各家的孩子和年輕婦人都集中在流花河邊。
幾十條船從學院的庫房裏拖出來,放到河裏。
一船七八個婦人孩子,一個侍衛撐船,無聲無息就在夜色裏離開了糧囤村。
順流直下,不過一個時辰就能抵達碼頭。
姚家隻有姚老先生兄弟三個帶了姚永在京都,姚長路在湖州帶著學子們,姚長鳴打理著所有學堂,住在後山的,就剩了姚二夫人帶了兒媳和孫子們,還有兩個待嫁的女兒。
這會兒,她們倒是沒有驚慌。
到底,對於這樣的變故,沒有人比姚家更習慣了。
當初,姚家從大越第一書香門第,貴妃母族,皇帝師長,瞬間淪為階下囚,變故可是比這嚴重多了。
如今事情還沒來臨,不過是暫時躲避一下,以防萬一,根本就不算什麽大事了。
姚二夫人帶頭拾掇了簡單的行囊,就下山匯合了。
董氏和馮氏帶了睡眼惺忪的孫媳婦和孩子們也是趕到了最後,林貴被派去碼頭照料婦孺,心送了家裏人上船。
還要扶姚二夫人等,姚二夫人卻道,“我留了霖哥兒下來,給家裏做個幫手。
至於真哥兒跟我們去碼頭,有事就喊他同你一起。”
林貴還要拒絕,姚二夫人卻是搶先道,“我們兩家自來就是一體,這樣的時候,怎麽好獨自多清閑。
你不必再勸,我們趕緊走吧。”
罷,姚家人就上了船,姚真也站在了林貴身邊。
林貴無法,隻能帶了姚真上了最後一條船殿後。
村裏行動的迅速,也安靜的突然,夜色最深沉的時候,村裏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恢複如初了。
但各處防備卻是嚴密太多了,甚至安靜的家家戶戶院子裏也都有人抱了長刀守著門口…清晨來臨的時候,秦山碼頭一側的山坳裏,迎來了將近一千號婦孺,突然就被占的滿滿當當。
年歲大的孩子們自發的幫忙安置行禮,年歲的孩子則被母親抱在懷裏安撫。
雖然人多,但卻沒有一絲慌亂和無措。
林平從大船上趕到,帶了滿臉的疲憊,但眼底卻是雪亮。
他帶了船隊和精兵,日夜兼程從太平港趕到,要瞞過各處碼頭衙門的耳目,也著實耗費了一番心血。
自然也是拖了家裏多年累積的好名聲,之前林家船隊在南北兩處行船,但凡有過接觸的衙門也好,兵卒也好,百姓也好,商賈也好,幾乎都受過林家的恩澤。
其餘就是有些別的想法,這麽多年也被訓得退避三舍了。
林平趕到,見到奶奶和娘親嬸子們,就要跪倒磕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