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肖戰驅車載著兩丫頭離開公寓，把最後一杯酒水一飲而盡的林山，抹了下嘴角，緩緩站起身收拾著飯桌上的殘局。
\t林山做什麽事，都顯得很仔細，而且一絲不苟。也許這是眾多科研人員的通病吧！
\t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刻意站在鏡子前打扮了一番。如果肖戰在，看到林山這樣一番作派後，十有八九會說他是去約會。
\t對，他就是去約會，幾十年如一日的‘約會’。
\t出了門，歸來的小馬哥重新充當了林山的助手兼司機。作為林山身邊的老人，小馬哥熟悉他的每一個生活細節及行程。
\t上了車的林山，沒有開口去哪。但駕車的小馬，卻徑直的駛向了高架橋。
\t近四十分鍾的車程，黑色的賓利徑直的駛入一處公墓。
\t手捧著一束下機就買好的鮮花，特地在下車又整理了下自己著裝的林山，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這份笑容的背後有思念、有哀愁，但更多的是執念。
\t腳底落地的聲音，在這個寂寥而又空洞的夜晚，顯得異常清晰。
\t曲徑兩旁的路燈，映射在林山那張堅毅的臉頰上。鬢角斑白的發梢，預示著他已不再年輕。
\t二十多栽，從初為人父的青年，到如今年過半百。在這二十多年裏，每年的八月十五，他都會準時在夜晚出現在這裏。
\t時間拿的很準，總會在十點三十八時抵達一處墓碑前。
\t與前二十年一樣，每每林山抵達這裏時，便早有一道倩影站在了墓碑前。隻不過這道倩影，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再年輕！
\t越過階梯，與倩影並排而站。彎下身的林山，把手中的百合放在了墓碑前。粗糙的拇指，撫摸著墓碑上那張黑白的照片，時光荏苒，又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多年的那場車禍。
\t“你走，你走……”
\t“轟……”
\t眼眸內，浮現著那簇爆炸後的火光。怔怔愣在那裏的林山，順著墓碑上的刻印，一點點撫摸著——亡妻單婷之墓！
\t怔怔站在那裏的單芳，望著單膝跪地，許久沒有起身的林山。內心那掩藏了二十多年的‘嫉妒’，再一次被勾引出來。
\t無法釋懷的望著這個兩鬢斑白的男人，在他站起身後，扭頭望向對方。
\t“我姐是怎麽死的？”
\t“車禍！”
\t一個問了近二十年的問題，一個回答了近二十年的答案。
\t“就真的沒有想給我們單家人解釋的？”
\t“沒有！”依舊惜字如金的林山，回答著依舊‘孜孜不倦’的單芳。
\t沉默，無盡的沉默。
\t“你喜歡過我嗎？”
\t“沒有！”依舊望向墓碑的林山，說這話時幹脆、徹底。而怔怔望向他的單芳，卻已經淚眼迷蒙。
\t“對不起！”單芳的這句話對不起，不但是在對林山說，也是在對亡姐說的。
\t與林山擦肩而過，再一次停下腳步的單芳，望向了眼前這個男人。此時的她，淚珠已經滑落至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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