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地契一張房契一卷子銀票,那是他沒送出的見麵禮。
“讓我以死全孝道的舅舅,我不敢要。”鄭二老爺耳邊不停地回響著這句話,再想起外甥那張和早夭的幼弟一模一樣的臉上淡漠的表情,就更灰心了。
內院。
鄭氏送走了女兒,送走了賓客,連身邊幾乎寸步不離陪了她一整天的二弟妹也回了二房,卻始終不見兒子進來看她,滿心期待也一點點死掉了。
她的兒子不願意見她。
她的家人也不願意她的兒子見她。
呆坐良久,鄭氏慢慢抬頭,目光在針線笸籮裏的剪刀上停頓片刻,想起被她刺了一剪刀的紀暄,頓了頓,搖了搖頭。繼續抬頭,在房梁上停頓片刻,想起剛剛出嫁的小女兒,又搖了搖頭。
不行,她的兒女們都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有一個自盡或者暴病的母親。
回到晉陽侯府,紀真先去找老丈人說話,給人肩膀上貼了一帖臭烘烘的膏藥,領著小舅子回水硯堂。
看到媳婦捂著鼻子,晉陽侯生怕被掃地出門,就偷偷扒了衣服往下撕膏藥。
晉陽侯夫人毫不猶豫一巴掌拍了上去:“老實點!撕什麽撕,比你汗腳味兒輕多了!”
晉陽侯:“嘿,嘿嘿,我媳婦最好了!”腆著臉笑。
水硯堂。
紀真抱著小舅子檢查功課。
薛燦背完功課,得了表揚,想了想,醞釀一下表情,朝他二嫂淺淺一笑。
紀真眼睛刷一下就亮了。
薛世子果斷出手,在他媳婦低頭之前把弟弟一揪一抱,轉身就往外走。
薛燦:“……”迅速麵癱臉,冷臉看他哥。
他哥伸一根手指頭,在他比他哥多長的那個酒窩位置上戳了一指頭。
轉天,薛凜磨蹭許久,用力牽出在家裏養了幾天就胖了一圈不願意走的大黑回京郊大營。
晉陽侯府上下開始忙著做過年準備。
紀真也忙了起來。
忙著忙著,臘月二十二,皇帝封印,開始休年假了。
薛凜回來休假了,還帶著軍師白妙山。
白妙山想住進積水潭院子裏過年,可惜積水潭那邊要到年後才對外開放,現在那裏要啥沒啥幹啥都不方便,就又滾出來了。
可是他為了打家具已經把原來的房子給賣了,無家可歸了。
☆、第90章
紀真算是見識了一把古代過年究竟有多麻煩。
也幸虧他是個男的,要是個女的,未來宗婦,活兒更多任務更重,恐怕會更累。沒看丈母娘麽,氣色越來越難看了,一看就是被累狠了。
晉陽侯五年沒回家,這次過年就不像前麵幾年那麽簡單了,最起碼祭祀的規格就上去了。雖然沒回山西老家祭祖,但是山西老家那邊年前過來給老夫人拜壽的族人還有很多沒走呢。
身為一個男媳婦,紀真表示自己很想回避,可是老丈人整天搓著手叫他真真!什麽事都叫真真!被他兒子盯了好幾眼了都!
人多,事多。
年前準備過年累人,年後拜年更累人。
紀真本來就不胖的小臉蛋眼瞅著就瘦了。
初二,外甥給舅拜年。
去年初二,紀真“身體不適在家休養”,沒去鄭家。今年初二,薛凜和薛燦都要去賀家給自己舅舅拜年。
紀真就有些猶豫了。鄭家他固然很厭惡,但是賀外祖那毫不掩飾審視打量的目光他同樣不喜歡。所以對於賀家,他向來是無事不登門。而他本來也沒什麽需要找賀家的事,所以幾乎就不怎麽登門了。
晉陽侯自己沒有舅舅,也沒有外甥不用在家當舅舅等人上門拜年,就帶上媳婦去給老丈人拜年了,還叫上了不太情願的兒媳婦。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