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書店樓上掛著歌德的名言:誰不能主宰自己,他將永遠是個奴隸。
飯店裏放的是非常熟悉的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羅東信手拿啤酒瓶和我幹杯,“起承,謝謝你以前照顧我妻子和女兒。”
“別說了,是我沒有照顧好,你老婆真不錯,女兒也特別乖,我還抱過她呢。”我說著眼圈濕潤了。
“謝了。”羅東信揚起脖子灌了一大口啤酒。
“你少喝點酒吧。”我說。
“兄弟,我不能少喝,一口都不能少喝,喝酒現在是我最大的樂趣。”羅東信說。
我從包裏拿出信封,“這些錢你先拿著花,花完了,給我電話,使勁花,我有的是錢,這次你不能再拒絕我了吧。”
羅東信呆呆地看著信封,搖了搖頭,“可憐我嗎?不要,不要,錢不是好東西,我不要,起承,錢真不是個好東西,可惜,我現在才知道,太晚了。”
“沒有錢怎麽生活,找份工作吧?要不去我公司幹?”我酒杯碰了一下他的酒瓶。
“我想想,讓我想想,不過,我要先找王新科,我要問他,為什麽要殺我全家。”羅東信說。
“也不一定是石濤幹的,但是,他畢竟是通緝犯,我想勸他自首。”我說。
“好,自首好,是個好主意,你應該勸他。”羅東信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覺得石濤一直在家裏藏著。”我說。
“是嗎?我們找他去,如果真是他幹的事,你就清白了。”羅東信說。
“我靠,你還在懷疑我啊?”我說。
“找他去,起承,走,我們這就走,”羅東信說著拿起皮包挎在身上。
“好吧,那就去碰碰運氣。”
開車進了石濤住的小區。
我敲了敲石濤家的門,屋裏沒有任何動靜。
“把門砸開吧。”羅東信說。
“等等吧,或許他父親出去買菜了。”我說,“來這邊抽顆煙。”
羅東信抱著大舊皮包坐在地上靠牆抽著煙,他撅著嘴吐著煙圈,煙圈吐的很圓,一個圈套著另一個圈,隨即煙霧四散。
“你技術不錯,剛才和你吃飯的事後,看到書店掛的條幅那兩句話挺有意思的。”我說。
“是啊,人就應該要主宰自己,否則永遠是個奴隸。”羅東信說。
“你能這麽想,不錯。”
“我想去旅行,長途旅行,去一個風景特別好的地方。”羅東信說。
“可以啊,你去旅行,我出錢,去西藏怎麽樣?”我說。
“那地方太高了吧?”羅東信說。
“那就去低一點的地方?”
羅東信衝我笑了笑,然後繼續吐著眼圈。
我突然覺得羅東信這個人不錯,他以前威脅我,讓我給他錢,隻是他想早點從監獄出來見到妻女,或許他在監獄的時候,已經深深的為妻子和女兒擔憂。
石濤家的門咯吱一聲響,我和羅東信同時朝大門跑去。
開門的是石濤的父親,我和羅東信擠了進去。
“你們有事嗎?”石濤父親問。
“找石濤。”我說。
“他不在家。”石濤父親說。
“我們在這等他。”我說。
“他一直就沒來過。”石濤的母親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