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黎清的真元緩緩進入自己的經脈當中。
黎清繞開了識海,先走了周天大穴、丹田一個輪回,才回到最初的位置,輕輕在外扣門。
冬夏無聲地吸了一口氣,竭力放鬆自己的抵抗,將最脆弱的識海為黎清打開。
——為了有理有據取黎清一點心頭血,這點犧牲也不算什麽。
雖然黎清此時隻要一個念頭便能將她重創,但他沒必要這麽做。
冬夏忍著難以言語的酥和癢放任黎清在自己識海裏轉了一圈,覺得時間簡直長得難以忍耐,忍不住伸手掐了黎清手臂,催他:“快一點,難受。”
黎清頓了頓,便往外退去。
可直到黎清全然抽離,冬夏都覺得自己識海裏還到處殘留他真元的氣息,不免心煩意燥。
——就這,結契才完成了一半。
“凡人體內也有稀薄靈氣,隨我指引。”黎清的聲音仿佛是從冬夏額頭穿透顱骨、進入她腦中一般,叫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才裝作懵懵懂懂地隨著黎清的引領侵入他體內。
和冬夏全然不同的是,黎清體內渾厚得嚇人的浩渺真元卻沒有絲毫抵抗的意念。
它們乖順地歡迎冬夏的到來,所到之處無不接納。
冬夏像是個被熱情接待的旅人,在黎清經脈中走了一圈,又抵達他的識海。
探進去的瞬間,冬夏難以控製地起了個念頭:直接廢了他。
黎清對她沒有任何防備,對冬夏來說此時暴起發難並不麻煩——她已占先機,黎清根本來不及反抗。
可她之所以能這麽做,皆是因為黎清毫無防範。
冬夏不自覺地在黎清的識海中多停留了一會兒。
識海因人而異,有萬千變化景象。
冬夏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黎清的……抬頭是碧藍如洗天穹,底下卻是暗潮洶湧、望不見邊際的一片深沉黑海,仿佛要吞噬任何一個失足跌落其中的旅人。
冬夏脫離黎清的引導往下探去,她太好奇黎清的心中緣何藏著這麽深、這麽凶的黑暗。
當她的意識觸到海麵時,黑色的海水悄悄平息,像是得到了糖果停止吵鬧的孩子。
而當冬夏往後退去時,海潮迅速卷起凶悍浪花追隨她升空、像要將她裹在其中扯入海底。
冬夏正為這場景震驚時,黎清的神識已護住了她的意識、將海水隔絕在外。
“成契了。”他說。
冬夏猛地睜開雙眼,才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不光是被前半段累的,還是被後半段驚的。
“你確實喜歡我。”她喃喃自語似的說著,搜腸刮肚找一個更確切的詞,“黎清,你執念於我。”
抵著她額頭的男人沉默半晌,平靜地問:“那你後悔了嗎?”
隻這六個字的短短一問,就叫冬夏眼前陡然重現了剛才張牙舞爪朝她撲來的黑色浪潮。
她心中陡然閃過一個明確的定論:心魔。
黎清生了心魔。
光這個念頭說出來就能叫人笑掉大牙。
那是身不染塵、霽月光風的仙域至尊黎清!
“但你我仍然會解契,”冬夏捉緊黎清的衣服,“這隻是為你療傷,說好了的。”
——當然不是為了解契,是為了破“封絕”。
黎清凝視了她半晌。
冬夏已經不是雛兒,她懂黎清的眼眸深處暗色火焰代表著什麽。
那火焰幾乎透過皮膚、將她也深深灼傷。
“……當然,”黎清啞聲說,“總要叫你滿意。”
他的聲音帶著震動一路傳到冬夏心口,像是無法阻攔的電流,叫冬夏也跟著一哆嗦。
——合卮契能讓結契雙方在某種程度上心意相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