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竟是害怕的很,腦子裏總是冒出夙潘微挑的嘴角,脊背也如一雙雙冰寒的小手撩過。我瞧著阿娘笑彎的眼角,心裏犯空,不是個滋味,愈發覺得自個苦命。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正是夕陽霞彩滿天金的好時辰。
流觴湖上的小亭子暈著暖暖的光,映在湖麵上說不出的美。
我踏上了曲折的水上長廊,老遠就瞧見亭子裏坐了個人,正閑閑地喝茶。偶爾抬起頭來,看看泛著粼光的湖麵,表情祥和,恬淡的很。
我本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如今卻要端莊大方地與一陌生男子搭話,著實有些忐忑。幾番思量,果斷否決了臨時翹場一計。以往在凡界,二哥曾拉著我在趕考書生下榻的酒館裏落腳。那些個書生出口成章,調侃起當下朝政來是頭頭是道,叫我這個沒讀過幾本書的是滿腔欽佩,恨不得將他團團抱住,以此也沾染些文化氣息。這夫子看來也是個極為儒雅的讀書人,對待讀書人當以仁禮為先,若我此時招呼不打就爽約了,實有些對不住我朱檀兒的欽佩之情,隻得應著頭皮往亭中走去。
甫一站定,我微垂著首,柔柔地問道:“敢問,仙僚可是西街私塾的夫子?”
第24章 第二十一章
那男子側著頭看了我一眼,極儒雅地起身作了個揖,溫聲道:“簾笙這廂有禮了。”抬頭望著我,一愣神繼而又暖暖地笑了。
我臉上竟不自覺得紅了紅。我往日裏是個潑撒的野姑娘,想必這夫子早有耳聞,如今見了真人,許是和印象裏不太相符,故而愣了神。我拿眼又將他瞧了遍,心下讚歎,都說陌上君子人如玉,這夫子果然是個上等相貌品性的妙人。
“小女子朱檀兒,此番前來……”“相親”二字我著實說不出口,囁嚅一番終是沒說出來。
簾笙笑了笑,“我便喚你檀兒可好?”他讓身請我進去,“我方才沏了一壺好茶,檀兒定要嚐一嚐。”
我一向對茶酒之類的不太在行,喝茶也是牛飲,權當是解渴,故實不知這壺茶好在何處,蹙著眉正要想兩句奉承的好詞,卻聽他道:“檀兒,這茶可是不對你的口味?”
我慌忙搖了搖頭,道:“這茶初初入了口有些澀,細細品下去,回甘的很,實乃好茶。無怪乎凡人有雲:七碗受至味,一壺得真趣。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
簾笙似有些訝然,笑道:“檀兒能悟到此處實屬不易。”
我笑了,這句話還是我往日在凡界茶館裏看到的,其間的意思我不大懂,今日隻是信手拈來卻沒想到恰到好處。
“檀兒,往日可有讀過什麽書?”簾笙輕啜一口,放下茶盞問我。
我愣了愣,我向來不愛讀書,他這樣問我,要我如何作答?臨來阿娘說了,相親的場麵話要拿捏得巧,既不能露了短處,讓人家瞧不起。也不能太過自誇,輕浮而失了穩重。故開口前要仔細端衡。我在心裏端衡了一番,才開口輕道:“沒讀過幾本,隻是一些女子應讀的書籍。阿娘曾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相夫教子才是女子應當做的事情。”
簾笙聽了這話沒吭聲,隻是稍稍點了個頭。
簾笙又與我閑聊幾句,談的雖不是風花雪月的情事兒,卻比情事更難對付。我好比要四平八穩地捧著一盆水,需打緊地上心才不潑灑半滴。即便如此,簾笙也是時而歡顏,時而蹙眉。我的一顆心提了又放,放了又提,實是忐忑的很。
如此飲盡了一壺茶水,簾笙才停了口,摩挲著杯身想事情。我微微整了整笑僵的臉,看了看亭外,道:“如今天色已晚,呆在外麵許會著些涼,是時候該回去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