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烏靴也一擺一擺,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金玉其外,繡花枕頭,章乃春的身上總散發著濃濃的紈絝之氣。
四兒捧著信鴿走了進來,章乃春立即坐起了身子。
四兒解下信鴿腳上紅線綁著的字條,章乃春攤開看了,登時橫眉倒豎起來,嘴裏罵了聲:“溫鹿鳴這個混蛋!”便起身整了整腰間係著的藍田玉帶走了出去。
四兒跟了上來,“少爺,你要去哪裏?”
“心裏不爽,找人喝酒去!”章乃春說著大步向外走。
四兒趕緊回身抓了屏風衣架上的披風,小跑著追上他家少爺,給他家少爺披上。
章乃春披上大紅綢緞披風,襯得龍眉鳳目,皓齒鮮唇,愈發餐霞吸露,冉冉驚人。他甩了甩頭,頭頂鑲著大顆珍珠的金冠便抖了抖,再整了整披風領子,“蹬蹬蹬”跑下石階,穿過園子向外走去。好一派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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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縣“宜家酒肆”最豪華的包間內,吊兒郎當坐著倆人:錢隨往(由讀者“誰來隨往”飾演)和顏俊。
這兩人是表兄弟。
錢家產微業薄,更不幸的是父母早喪,愈加零替。
所以錢隨往年當弱冠,無力娶妻。隻與老仆錢興相依同住。錢興日逐做些小經紀供給家主,每每不敷,一饑兩飽。
幸得其年遊庠,洛縣有個表兄,住在北門之外,家道頗富。就延他在家讀書。
那表兄便是顏俊,與錢隨往同庚生,都則一十八歲。顏俊隻長了錢隨往三個月,因此錢隨往呼之為兄。
顏俊父親已逝,隻有老母在堂,亦未曾定親。
錢隨往因貧未娶,顏俊是富家之子,如何一十八歲。還沒老婆?其中有個緣故。那顏俊有個好高之病。立誓要揀個絕美的女子,方與他締姻,所以急切不能成就。況且顏俊自己又生得十分醜陋。麵黑渾如鍋底。眼圓卻似銅鈴,痘疤密擺泡頭釘,黃發蓬鬆兩鬢,牙齒真金鍍就,身軀頑鐵敲成。如此其貌不揚,白瞎了他爹娘給他取的“顏俊”的名字。
那顏俊雖則醜陋,最好裝扮。穿紅著綠,低聲強笑,自以為很美。更兼他腹中全無滴墨,紙上難成片語,偏好攀今掉古,賣弄才學。
錢隨往雖知不是同調。卻也借他館地。為讀書之資,每事左湊著他。故此顏俊甚是喜歡。事事商議而行,甚說得著。
久而久之,帶累著錢隨往也壞了心性。表兄弟二人湊到一處便不思進取起來,早把課業丟到一邊,一天到晚盡跟著章乃春一班人吃吃喝喝,做了酒肉朋友。
章乃春出手闊綽,所到之處吃喝玩樂揮金如土,這表兄弟二人樂得跟在他身邊做個芻狗,成天價遊手好閑。說是朋友,實為爪牙。
當夜,表兄弟倆正在“宜家酒肆”內一邊攀談一邊等著章乃春,忽見包間簾子一挑,章乃春走了進來,登時蓬蓽生輝。
二人忙起身相迎。
章乃春脫了披風讓四兒拿出去,坐到桌邊便自顧自喝了幾杯酒。
錢隨往和顏俊互視一眼,不解地看著章乃春。
顏俊問道:“春哥,你有心事?”
章乃春沉著臉色,“唔”了一聲。
錢隨往便賠笑道:“春哥,不如說出來聽聽,我兄弟二人為你出謀劃策。”
章乃春悶悶不樂道:“爺我看上一姑娘,人家沒看上我。”說著又灌了幾杯酒。
那表兄弟二人立時笑起來。
錢隨往道:“嗨,我還以為什麽事?這洛縣還有春哥你弄不來的姑娘嗎?橫豎多給些銀子就是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