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凝在一堆雜物中晃晃悠悠的走到臥室裏,坐在床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
窗簾沒拉,她盯著那輪血月,看著看著,月亮越來越紅,陰森森的。
收回眼,煙灰缸裏插滿煙頭,腦子裏會不斷重複出現兔子的樣子,還有兩人最後一通電話。
這一坐,時間緩慢流逝,夜空中星雲密布,月上枝頭。
房間寂靜,城市沉睡,如墨浸染的蒼穹上,星河飛逝,將阮凝的思緒都帶走了。
她盯著夜空發呆,保持著一個坐姿好幾個小時了。
今天是年三十,到處都是喜氣洋洋,隻有她並不期盼過年。
床上倒著一個助眠藥瓶,藥片灑了一床,阮凝身子一歪,一頭栽倒在床上,睡著了。
阮凝不知道自己幾點睡著了,反正睡不著她就吃幾粒助眠藥,睡不著再吃幾粒,最後她吃了多少,自己都不知道。
睡不著腦子裏會想起兔子,睡著了更恐怖。
她見到渾身是血的兔子,摔得腦漿迸裂的兔子,還有手腳折斷的兔子,朝她爬來,找她索命。
當阮凝被渾身是血的兔子抱著一起縱身躍下樓頂時,阮凝大喊著從床上彈坐起。
“……”阮凝大口大口喘著氣,嚇得渾身是汗,抬手抹了把額頭,心髒狂跳,驚魂未定。
她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浴室洗漱下。
剛走出臥室,門被敲響。
阮凝晃晃悠悠的去門口看了眼,見到人時,她眼睛瞬間就紅了。
蘇崢站在門口,看到她的樣子也愣了下,然後一把握住她的手,進屋關了門。
問:“這怎麽了?”
阮凝低頭,說‘沒事’,又問他:“今天除夕,你沒回家過年?”
蘇崢沒回答她過年的問題,站在門口,頭朝裏一指,“這就是沒事?”
阮凝的視線落在蘇崢拉著她的手腕上,她撥開他的手,縮回來背過身後,她真覺得自己會玷汙蘇崢。
她又問:“你怎麽沒回家過年?”
蘇崢深睇她眼,說:“剛忙完,順道先來看你。”
他口中的‘忙’阮凝明白是任務。
蘇崢拽她肩膀衣服,將人拎過來麵對自己,像訓學生的老師,“站著!”
阮凝歪著頭,看他。
蘇崢單手插兜,濃墨般的眉皺在一起,“問你話呢,怎麽回事。”
“心情不好。”
她給他的答案,和給他的一樣。
蘇崢靜靜的看她,阮凝靠著牆,他從她臉上看到了冷漠下的隱忍、痛苦。
他不是好管別人家閑事的人,可眼前這個是他心尖上的,他怎麽會不管。
而且,隻要沒瞎,都看得明白,這根本就不是她砸的,至於誰能砸了她家,還讓丫頭吃啞巴虧得,除了她爸,還能有誰。
平時沒碰見就算了,可今天撞上了,他必須要跟他談談,哪怕對方是他準嶽父,這事也都得說道說道了。
不能再這麽對阮凝了!
蘇崢壓低身子,清黑的眼鎖著她,“真心情不好?”
阮凝很淡的一聲,“嗯。”
“行,”蘇崢點點頭,不說算了,“我哄!”
“……”她眼波微動,隻聽蘇崢說,“你心情不好,我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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