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會議室大門，王秘書已經在等候。
“老爺子打來電話，想見陸小姐。”
“我也去。”葉翎說。
“老爺子剛出院，你去可以，但不能亂說話。”陸天愛在電梯裏囑咐一句。
葉翎低頭玩手機，沒說什麽，隻是陸天愛再瞥了一眼他身上的紅皮衣和破洞牛仔褲，在心中想，希望老爺子看著這身裝束的葉擎，千萬別氣暈了才好。
葉家榕園。
陸天愛在前頭領路，葉翎東看看西望望，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第一次來？”
“一回生，兩回熟。”葉翎隨口應了一句，見到正廳有個穿唐裝的老人坐著喝茶，他不禁放慢腳步。
“爺爺，您沒久等吧。”陸天愛笑著迎上去。
“沒久等沒久等......阿鬆，快來泡茶。”葉九山轉頭吩咐傭人做事。
“爺爺的氣色很好，醫生吩咐你每個月都要回去複檢，您可不能偷懶。”她抿唇一笑，雙眼清亮。
要說葉九山得了絕症，不久於人世，誰也不信吧，他聲如洪鍾，臉色紅潤，一點也不像個大病初愈的病人。
“醫生就喜歡危言聳聽。”葉九山嗬嗬一笑，擺了擺手。
陸天愛覺得有些古怪，明明葉擎把話說得很重，怎麽老爺子說得這麽輕描淡寫？
“他還杵著幹嘛？又不是到了別人家，在那邊看什麽？”葉九山指了指葉翎，眉頭一皺，有些不快。“穿的是什麽玩意兒？”
“爺爺，我給他買的。”她攬到自己身上，笑的尷尬萬分。“今年很流行皮衣呢。”
“喔，是嗎？第一眼看不太順眼，現在好多了。”葉九山輕咳一聲，換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過來喝茶。”她拉了拉葉翎額衣袖，使了個眼色。
他靜默不語地走入正廳，用人阿鬆已經給他們倒好了鐵觀音，葉翎捧著茶杯，不疑有他地喝了口。
葉九山將這一幕全部看在眼底，他不疾不徐地說：“這是今年剛送來的鐵觀音，你們覺得怎麽樣？”
“茶很香，其他我不太懂，平時也很少喝茶。”她據實以告。
“葉擎，你說說看。”老爺子指名道姓。
葉翎微微一怔，渾水摸魚：“老爺子喝的當然是最上等的茶，這一兩幾千塊少不了。”
葉九山哈哈大笑，倒也沒再說什麽，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拍拍陸天愛的肩膀。
“丫頭，過來陪我練字。”
她應了一聲，對葉翎隔空喊話，要他別亂走。
一走入書房，葉九山從角落的鐵皮大箱子裏翻找了一本相冊，表情凝重，視若珍寶地翻開來。
“他奶奶還在的時候，這些都是她的心肝寶貝。”
她搬了張凳子，坐在葉九山的身畔，饒有興致地翻看著，第一張，是嬰孩時期的百日照。
葉九山的眉眼動容，調笑道：“你看這張，葉擎多小啊，還光著屁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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