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想拉開他，他騎在周子揚的身上，回過頭來，那雙眼睛是血紅的，一拳揮過來，把我打倒在地。他很暴力，暴力的像是我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他貼在陸天愛的耳畔，桃花眼裏浮光不斷，俊秀的麵孔上滿是糾結。
“那張感覺，跟今晚一樣。你旁邊那個......不是我認識的哥。”
安全門，在下一瞬被人大力推開。光陰不明的門縫裏，那張俊美陰鬱的麵孔若隱若現，低沉的嗓音從空氣裏傳來。
“阿元，你們在談什麽？”
席元身子微微一震，如果是陌生人，不會這麽親近地喊他的小名，可是......為什麽他還是覺得其中有古怪？
“葉擎，你今晚太累了，我們回去吧。”陸天愛笑著挽住他的手臂，回眸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席元，囑咐一句。“席元，時間不早了，有話我們改天再談。”
她是不是在掩飾什麽？
席元目送著他們離去，疑雲增生，令他困惑不解。
“那小子怎麽發現的？”葉翎跟陸天愛並肩站在電梯裏，他冷冷淡淡地問。
“說多年前看到葉擎打人，今天你的眼神跟那時候一模一樣。”陸天愛難掩臉上的疲累，知道在門後，葉翎早已將他們的對話聽得差不多了。
“你們總是把事情想得太複雜。”葉翎冷笑一聲，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他幽然轉過臉來，一字一頓地說。“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她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快步跟上去，那雙眼眸閃爍著驚詫的光芒，攔住他，不讓他再往前走。
“我們是一體的。”葉翎寥寥一笑，嘴角的寒意不曾消失。“不管我們如何痛恨討厭對方，都無法否認這一點。”
巨大的震驚，晴空霹靂一樣擊中了她，令她頭腦一片空白，無法繼續追問。
葉翎的言下之意，他這個人格暴露出來的暴力因子，在葉擎的高中時代就早已埋藏在葉擎的體內，暴力，冷酷，無情......本來就是葉擎的隱藏性格？
這個問題困擾著陸天愛，她徹夜難眠，安排葉翎睡在隔壁的客臥，她一夜起來確認了三次他在床上，才暫時放下心。
既然他已經睡了，能不能催眠葉翎？找到那個謎題的答案？
陸天愛這麽想著，當初立下約定，本該是公平公正的輸贏，眼看著時間隻剩下大半個月，一旦用催眠的法子，哪怕贏了，也是勝之不武，終生愧疚不安。
身側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就在一夜的煎熬過後，窗外終於迎來了淺淺的日光。
頂著明顯的黑眼圈，她披了件外套，走入了庭院。
今早起了霧，能見度非常低，隱約能看到秋千架旁站著一個男人，她走近了，才看清葉翎的表情。
他在笑。
他的眼睛裏有東西，不深不淺，不沉不浮，幽然喟歎一聲。
“你以前常常坐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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