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愛垂眸一笑，心如明鏡：“媽，你這暗示，就跟明氏是一樣一樣的。你什麽意思，我聽得懂。”
夏馨微微一怔，臉上劃過幾分難以捉摸的笑意，見陸天愛的茶水喝完了，又給她倒了一杯。
“你呀，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聰明伶俐，一點就通。”
陸天愛抿了抿唇，心裏有許多話，但一時半會，又不知該說什麽。
夏馨為了套出陸天愛的話，一臉笑盈盈的，使出渾身解數。“我去特意問葉擎，依他的性子，不用問也知道，他肯定用一句話就敷衍我了......生孩子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我還不如先來問你......”
“媽，你問吧，我肯定說實話。”
葉擎雖然在心底裏尊敬把他一手帶大的母親，但生活上的私事，從來都不願多說。夏馨在葉擎那裏碰壁碰多了，此路不通，當然會找另外一條捷徑，就是她。
“最近，你們還在避孕嗎？”夏馨開門見山，這是兩個女人的悄悄話，也不必再兜兜轉轉，避重就輕。
“蜜月裏，沒有。”陸天愛有些無所適從，卻又不願說謊。
“以後也不打算避孕嗎？葉擎那邊是什麽意思？”夏馨的眼底，一抹緊張和欣喜複雜交織著。
“我們沒說馬上要孩子——”此話一出，可見夏馨難掩失望的表情，她頓了一秒，繼續說。“如果什麽時候有了，也不會不要。”
夏馨黯然失色的眼睛，突然有生出一絲希望，她暗暗鬆了口氣。“在美國，很多夫妻都不生孩子吧？我就怕你被他們影響了，一時半會不想生呢。”
“媽，你就這麽急著當奶奶嗎？”陸天愛淺笑嫣然。
“那還用說。其實呀，我昨天做了個夢，夢到你生了個大胖小子，夢裏我都笑出聲來呢。”夏馨喜不自勝。
聊了一會兒，護士提醒預約的客人來了，陸天愛才親自把夏馨送走。
今天來的，是一對夫妻，三十來歲，母親個子很小，父親高瘦。陸天愛看了一眼護士送來的資料表，他們都是培訓機構裏的老師，知識分子，夫妻倆的年收入加起來有百萬，可以說是小康家庭。
“不知是誰要接受谘詢呢？”陸天愛淺淺一笑，放下資料表，從容問道。
“陸醫生，不是我，也不是我老婆......”男人無聲地歎了口氣，目光滑落，落在身後的某一處，臉色不太自在。
陸天愛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有一雙胖乎乎的小手緊緊攥著男人的運動褲，她不得不輕輕挪動腳步，歪著腦袋，這才看清原來夫妻身後還站著一個男孩子，看樣子才五六歲，圓乎乎的麵孔，圓乎乎的身材，小眼睛，一對招風耳，是個可愛的小胖子。
隻是，跟其他孩子不同的是，小胖子的臉上滿是緊張之色，雙手緊緊攥著父親的褲子，臉都發白了。
病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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