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城忽然覺得，他該說點什麽了。
“厲衍瑾，你還是冷靜一點，保持理智。”
“難道我現在不冷靜，不理智嗎？”
“以前你和初初在一起，是因為你懷疑，你和初初沒有血緣關係，而且你還一直在查。所以我支持你，我們都支持你。”
厲衍瑾的目光從辭職報告上移開，看著沈北城：“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既然現在一切都已經確定，都已經有了事實依據，那你該醒醒了。夏初初是你的外甥女，是和你所有血脈親情的人，不是你以為的毫無關係的普通人！”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要放她走，你也要開始收斂自己的感情。你和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就算你想衝破世俗的眼光，作為兄弟，我也會阻攔你。”
厲衍瑾沒有說話。
“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你也要為夏初初想吧。她如果接受你，她是得到了你，可是，她會失去什麽，你想過嗎？”
厲衍瑾點點頭，把辭職報告放在桌上，然後說了一句：“同意她辭職。”
沈北城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好，那我就讓人事部去辦理，開始走辭職流程。”
“嗯，去辦吧。”厲衍瑾說，“就這樣吧。”
沈北城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走了。
厲衍瑾低頭，看著指尖上還沒燃燒殆盡的香煙，在煙灰缸裏摁滅。
他坐回了辦公桌前，看著桌上的那部電話，目光微凝，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他抬手，拿起話筒，撥了一個爛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嘟——嘟——”
夏初初坐在公寓的陽台上，吹著五月的暖風，喝著咖啡，過著閑散的日子。
反正顧炎彬養得起她。
她聽到手機鈴聲響，拿起來一看，怔住了。
這個座機號碼，她也爛記於心。
是小舅舅辦公室的那台座機的號碼。
小舅舅睡醒了嗎？他已經沒事了嗎？他就不多休息休息，這麽著急趕去公司？
他找她，沒有用私人手機，而是座機號碼，是想要避嫌嗎？
想來想去，夏初初的手已經不聽使喚的，接通了這個電話。
“喂，小舅舅。”她盡量用平穩的聲音喊道，“有什麽事嗎？”
厲衍瑾的聲音也很沉穩，但是帶了一點點的沙啞：“公事。”
“什麽公事？”
“你提交的辭職申請，我已經同意了。”厲衍瑾說，“人事部會按照流程走，你可以放心了。”
夏初初一怔。
她沒有想到，小舅舅是來說這件事的。
她更沒有想到，他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
“好。”她應道，“……謝謝。”
“你可以來公司，把屬於你的東西給拿走了。”
夏初初搖搖頭：“不用了。我……沒有什麽東西要拿，公司全部都清理掉吧，該扔的就扔了。”
厲衍瑾卻又問了一遍：“真的沒有什麽要拿走的嗎？”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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