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睜開了眼睛，趴在他背上沒動。她慶幸此時在陸行川的背上，所以陸行川不會看到她此時的情緒和眼底的氣氳。
真好。
陸行川說她是他的意外，可他又何嚐不是她的意外。
如果不是他當年撿到了自己，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她不會遇到十七，也不會有後來的人生。
她或許會被一個普通的家庭收養，結婚，生子，然後平淡無奇的過完自己的一生。她的人生有無限的可能，可偏偏她遇到了他，遇到了十七。
或許從她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不能平凡，但他們仍有選擇，是陸行川剝奪了她和十七選擇的權力。
他們今天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陸行川的咎由自取。十七死了，他們隻能這麽糾纏，誰也別放過誰，這是他們逃脫不了的宿命。
方舟緩緩的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劃過，落在陸行川的背上。她抱著陸行川的力道重了重，仿佛要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
……
車子駛回F市已經臨近傍晚，街邊的霓虹燈亮起，各式各樣的廣告牌發出五光十色的色彩，遮住了路燈照射下白雪所反射出的璀璨光芒。
陸行川將車子停下來，帶著她下了車。
城市裏的人大多沉浸在第一場雪所帶來的熱情裏，即便是驟降的溫度和嚴寒也沒有阻止住市民的腳步，不少人踏雪逛街，反而比平時的夜更加熱鬧。
陸行川拉著她的手沿著街邊走，兩人的腳步不快不慢，他極少停下腳步去感受這座城市的溫度，直至今日才發現，原來這座城市的色彩也可以這麽濃烈。
兩人走了一段路，方舟耍賴不肯再走。陸行川便拉著她進了路邊的一家意大利餐館。
許是受到今天特殊日子的影響，方舟沒什麽胃口，皺著眉話也少得可憐。
陸行川坐在一旁陪著她，“你的父母怎麽離開的？”
他無意提起，卻讓方舟的目光驟然間一暗，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陸行川抿了抿唇，並不執著於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在今天之前，陸行川從未關注過和沐亭旭夫婦有關的事情，他們夫婦離世的時候他年紀太小，而且還未回到陸家，沐亭旭夫婦又一貫低調，當初他們的死訊並未在F市掀起多大的風波。
陸行川得到的消息也僅僅是沐亭旭是沐萬青最鍾愛的兒子，年輕有為卻英年早逝，留下一子一女。
他們低調到連究竟有幾個孩子外界都一無所知。陸行川當初調查方舟的時候也僅僅了解到他們是車禍死亡，但並未注意到他們的死亡日期。
“他們是車禍離開的。”方舟深吸了一口氣，“具體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不記得了，都是後來別人告訴我的。”
陸行川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停留，這些會引起她情緒低落的陳年舊事，陸行川並不想觸及。
隻是當時沐家未來的繼承人和陸家的掌權人在同一天出事死於非命，且都是因為車禍，若說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
陸行川招來服務員結了賬，帶著方舟出來，街上人來人往，但卻不是屬於他們的熱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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