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不是我……”
眼鏡男的識趣讓他免於遭受苦頭，他順從的態度令先前臉色鐵青的胡醫生表情放鬆了些許，原本準備強上的鎮定劑及束縛帶此時自然是用不上了，胡醫生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語氣溫和了許多：
“是不是你，也不是我們了算，醫院出了這樣的事，為了避免再有人出意外，我們先將你暫且關起來，等到三後，信號一通，警察一來，不是你幹的，自然會還你公道的。”
事情告一段落，大家今晚都被嚇壞了。
兩個醫生暫且留在二、三樓的值班室守著，以防再有什麽事情發生。
其他護士幾乎不敢再回宿舍睡了，也都守在醫院。
一樓的一間病人臨時打乒乓球的娛樂室被收拾了出來，暫時停放屍首。
這一晚並沒有意外再發生了，宋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所有人都瞪著一雙眼睛，瞪著走廊盡頭的那一扇窗，邊亮起曙光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病房裏的病人陸陸續續醒過來了，發出不安的躁動，有人又開始唱歌，有人開始哭。
護士們也像是活了過來般，準備幹自己的工作。
“青，你還好嗎？”
張玉看著宋青，有些擔憂。
她的臉色慘白到泛青了，一雙眼睛布滿紅血絲，像是十分疲勞。
“沒事。”宋青動了動嘴唇，她的唇瓣已經幹裂，輕輕一張便崩了開來，滲出血珠，“可能就是累了。”
那鮮血將幹涸的嘴唇潤澤，像抹了殷紅的唇膏，為她白裏透青的臉添了幾分豔色。
“回去休息吧，你一晚沒睡了。”
張玉也不好受，昨晚醫院出事，她好像非常的傷心，哭了很久。
令宋青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是她昨晚在劉以荀問話時幫自己解圍撒謊，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跟歐醫生認識很久了，她是個好人。”張玉情緒還很低落，仍在為歐醫生的死耿耿於懷：“這間醫院裏，沒有愛的人，是堅持不下來的。”
她仍一路挽著宋青的手，喃喃自語：
“醫術精湛的醫生，有門路的護士，都不願意在這裏工作。”
‘嗒、嗒、嗒’，腦海裏時鍾走動的聲音幹擾著宋青的思路，掌心被她一握再握，已經痛到麻木了，極度的疲倦令她精神力並不像一開始那麽集中，但她仍盡量在聽張玉絮叨著，“這裏的病人會打人、會傷人，甚至可能會殺人。”
她的聲音幽幽的，有氣無力：“上班的時候，是不敢開差的，就是臨時值班睡覺，也要將門鎖牢了，不然病人溜進來，是很危險的。”
張玉也不在意宋青有沒有聽，隻自顧自的：
“可他們是病人呀，”她歎了口氣：“怎麽能跟他們計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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