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於滯留在奉城中調運物資,兼帶協調西北各鎮的樞密使,左神策軍中尉、封魏國公;已經是頭發花白而眉眼細長,麵如刀削隱有刻薄陰戾相的楊複恭而言,也剛剛接到了一個好消息,以及兩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他的弟弟,人稱楊都監的六軍十二衛觀軍容使楊複光在這個冬裏咳喘症加重,以至於一度臥床不起。結果在他無力出麵彈壓的情況下,以蜀中黃頭軍和忠武八都為首的官軍發生了嘩變和分裂。
其中領頭的大將韓建,雖然被楊複光派養子楊守亮攔截擒殺當前,又讓另一個樣子楊守信率平定了黃頭軍的騷動;但是其他王建等四將卻是得以從別道驅馳南下,就此占據了山西道興元府以西的數州之地。
這也意味著以楊氏兄弟為核心北川前沿的武力集團,頓時就此缺失了一大塊;卻依舊要以剩下的人馬來麵對來年開春卷土重來的賊軍。
更何況,對於他們這些五肢不全的宦臣,而唯有手中掌握的兵馬,才是他們得以在禁中代為子樞操持權柄,乃至世代長久立身的根本所在。每損失一分也就意味著削減一分未來朝堂上的語話權。
而另一個更糟糕的消息是,原本為前方提供錢糧夫役還算盡心竭力的山西節度使牛勖,居然被寄投治下的前荊南節度使宋浩殘部,給裏應外合的暴起發難驅逐了;隨後以興元府為憑與這些忠武軍東西分峙一方。
然後,是作為田氏黨羽和心腹的東川楊師立,卻又不知為何翻臉成仇起兵反亂長驅直入攻入西川境內;因此,一時之間就像是有許多連鎖反應交織在一起似得,最直接後果便是大散關前沿輸供就此斷絕了。
而光靠大散關所在鳳州和興兩地,就決計無法獨立供養得起散關前沿的數萬大軍。
在此期間唯一的好消息,則是那個田老奴總算是惡貫滿盈而形跡畢露,是以聖子終於從成都暗中派人迢迢北上,來招還他前往主持局麵了。
可惜因為陳倉道冬日難行的險阻和遲延,他足足耽擱了半個多月之後才得到相應的消息。這就不免讓他有些隱隱踹踹和惶然了;要知道那位聖主一貫念舊,要是讓那老奴重新找到挽回的機會,那就萬事皆休了。
所以這一刻他自覺是於公於私,都要與一貫配合還算愉快和默契的宰相鄭畋,就此暫且辭別而去了。雖然這樣未嚐遊戲誒對不住對方之嫌;
但是相比對方身係下重任,需要謀劃和顧念大局的宰臣之首;自己的身份和立場首先是子私人、榮辱權柄係於一身的宦臣。然後在這個前提和基礎上,才輪得到和衷共濟同赴國難的現實需要。
因此他也是低調不揚的帶著自己的兩位養子及數百名監院兵,就此踏上陳倉道前往大散關的歸程。然而當他一行走出奉城外之後,卻又在武亭川畔遇上了早已等候的若幹熱。
“堂老何至於此呼。。”
楊複恭不由挑眉眯眼的愣了下,這才臉色複雜按奈下左右騷動而親自迎上前去高聲道:
因為為首之人身穿紫袍大裘,頭戴五粱進賢冠,威儀深重而難掩文質清俊,赫然就是正在當地主持戎機的宰相鄭畋。顯然楊複恭不告而別之時,並沒有能夠瞞得過他。
“既然中貴人思君欲歸,念在同謀為國之意,我又怎能不來相送一步呢。。順便也是附送一路援軍,意味襄助才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