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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都火速動起來打掃戰場。”
騎著騾子的都尉周本,也在揮動著手臂連大喊道
“除了坐騎騾馬之外,就不要管其他的繳獲和俘虜了;逃走的胡馬子隨時可能帶人殺回來,要命的就莫要貪戀這點得失和好處了”
“還有,讓那些被擄的百姓四下裏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盡量往林子邊上和河溝裏鑽,才有機會躲過胡馬子的搜拿逃回去了。。”
“都尉,有約莫好幾群人都是義軍的舊屬和家眷,想要跟著咋們走呢。。”
又有一名部下趕過來問道:
“那就分他們一些幹糧和飲水,每人都撿把刀劍,待到我們撤走的時候,能跟上來多少算多少吧。。”
周本毫不猶疑的決定到。
這時,又有一名軍士拱手道:
“都尉,方才兄弟們還發現了個瘋子,身邊一連弄死了好幾個胡馬子;還口口聲聲是他神策軍的人。求我們殺了他。”
“我乃神策弩手,殺了我吧。”
萬念俱灰而垂頭喪氣的哥舒蒂奇,也隻剩往複悶聲這一句話:雖然他一時鬱憤之下襲殺了幾名胡馬兒,但是清醒過來見到殺過來的旗號之後,卻又是不免悲上心頭來。
世上最為可笑和譏諷的事情,難道不是身為堂堂正正的官軍卻要依仗那些胡蠻為爪牙和助力,做的是殘民以逞的事情;反倒是最後能夠救助百姓而伸出援手的,是反亂下的賊軍。
因此,他全心全意相信的整個世界,也就此一下子崩塌無疑了。因為他再也沒有辦法用“乾元年間”朝廷借兵回紇,而得以平亂中興故事來服自己了。
然而,在他眼裏至少主動求死於這些賊軍手裏,還能成全自己苦苦維係到最後的家國忠義之念;也總比渾渾噩噩被胡騎驅趕去長安城下填壕得好。
“神策軍又怎麽樣,難道就不是爹生娘養,張口要喝水吃飯的麽。。”
卻是有人不屑哧聲起來:卻是上身卸甲後嚴嚴實實包紮了數處的王弘範,走過來瞪著他:
“我自然與你們這些賊。。”
哥舒蒂奇卻是忍不住出言辯道:
“額家還不是神策屯營的子弟,可照樣不過不下要逃荒;然後逃不過被人捉回去打的死去活來,還要站枷示眾。。老子被判了充軍山西才活下一條命來。”
王弘範卻是擺手打斷他道。
“是以,老子去他娘的朝廷,去他娘的神策軍,去他娘的狗屁子,不給人活路還想逼人賣命;下哪有這麽便夷好事?如今你個神策京營弩手在這拿喬個啥子呢?一群終日與商販、富家子為伍的騷情軟腳貨,也有臉怪活不下去的他人是賊?真是稀罕!”
聽到這話哥舒蒂奇忍不禁想要爭辯,卻又不知道從何起;畢竟自大中以來神策京營各部的日漸浮濫不堪,各種冒名頂籍乃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也是他這些中將門、世兵人家一度深以為恥又羞與為伍的事情。
因此一旦國家危亦,這些濫竽充數之輩就爭相脫下袍服退逃回家去;以至於臨危受命的金吾大將軍張承範想要募兵支援前方,卻隻能從逃散一空的營盤駐地裏,勉強拚湊出包括他在內的三千堪用之士。最後哪怕死戰不退、奮力而為也是無濟於事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