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位於北城的守軍就更加不堪了,因為他們的鎮守大將匡霸軍使李盡忠帶領一幹將弁,正好就巡走到被崩碎的城牆附近,而被迸起的亂石所擊傷,當場血流如注就此隕命了。
因此,餘下的幸存將屬群龍無首而紛紛自行其是;有的帶兵跳入缺口以為堵截,有的跑下城樓連忙退往內線工事;但是更多守軍則是在無人約束下四散奔逃一空。
因此,衝進北門樓內作業的太平軍工程兵,輕而易舉的就轟開了被從內部釘死的城門,又幾乎沒有什麽阻礙的殺穿了內側月城(小甕城),與缺口處突入城內的同袍夾擊會兵於內側的牆壘防線中。。。。。
而在日頭高升的照耀之下,太平軍轟然攻入城內的煙火滾滾當中,遠處群山綿連的天邊也終於出現了新的動靜,那是自北方群山之中的陰地關,姍姍來遲的李嗣源所率外援。
他們在與太平軍的遊騎探哨相互追逐和探尋之間,千方百計的躲閃和周旋著釋放出種種假消息;以為隱藏著主力騎兵的所在;現在也終於等到了他們心目當中最為合適的戰機了。
正所謂是以臨汾城內的數萬守軍為棋子和誘餌,在賊軍即將破城而全力以赴之際,突然大舉奔襲而來以擊其過半,強取側後而令其首尾不能相顧,方是最大的勝機所在。
因此,隻見漫山遍野小跑著行進而來的無數人馬,一時間所呼出的煙氣甚至在頭頂上方,凝結成了濃鬱不散的低壓煙雲,就連原野上呼嘯的凜凜山風都吹之不去;又隨著初陽透射在甲衣上而泛出許多閃亮光斑來。
望著遠方的低矮土丘山上相繼升起的數點顏色不一的焰火;負責坐鎮城北中軍而首當其衝的討擊副將孟楷,也無愧為長久在逆境中和下風中已經打老了亂戰的宿將,隻見他驚訝卻不意外的斷然喝令道:
“北方四點處,有大隊敵騎奔襲而來,規模逾萬以上。。”
“所有能動起來的活口,都隨我上牆應敵,有死無退,當從我起。。”
“奇兵隊前出邊沿牽製,為炮團重新調轉布陣,盡量爭取時間;”
“銃兵靠柵待發,白兵持牌進壕,擲彈手陣列二線。。民夫堆築內牆和障礙工事,輔卒運輸器械,準備對應衝擊。。”
而對於太平軍而言,北上攻入河東之後的最大考驗和挑戰,也在這一刻一觸即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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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長安城內,一場內部整肅的風潮猶在進行當中。隨著不斷被牽連出來形形色色的人和問題,那些來自各方勢力(主要是關東地區)的眼線和探子之流,也被殃及池魚式的紛紛掃蕩出來。
理由也很簡單,經過兩次關內大戰之中官軍和義軍的往複拉鋸之下,幾乎沒有什麽探子和眼線能夠在慘烈的攻戰和屠戮,以及後續的饑荒與災害當中,得以幸存下來並且還能繼續發揮作用的。
因此現在被清理出來的,幾乎都是隨著太平軍入主長安之後,以各種身份重新派遣而來,或又是混在移民填戶當中潛伏下來的結果;因此,他們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太平軍的戶籍登記和管理製度。
因此這個體係一旦不計成本的發動起來之後,那些平時有所可疑行跡或是家中疑似有陌生人來往的存在,很容易就被擺到了台麵之上。
雖然其中不乏誤報和錯認而導致虛驚一場,或者就是某些人過度緊張和八卦之下的捕風捉影、暗疑生鬼,乃至是純粹的嫌怨誣告;但更多時候還是能打草驚蛇式的,從水麵下炸出形形色色的大小魚蝦來。
因此,周淮安再度拿到手中的複核名單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是變得越發厚實起來了。與此同時,從一輛馬車上走下來窈窕有致的身形,也被一架輦子上被抬入了興慶宮的深處。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