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中軍高台之上,身上連中四箭卻是仿若渾然未覺的孟楷,再度揮動手中翻卷摧折的刀矛,而將衝到麵前的數名酣敵打翻、切倒、戳穿而又輕車熟路一般的帶著大蓬血水甩飛出去。
而在他身邊已然再度換上了不知道第幾搽的新麵孔,而開始有些手腳顫顫的看著同樣倦怠而情緒低沉著,卻依舊在某種慣性驅使下,機械而麻木緣著屍體鋪陳的坡道再度攀援而上的敵兵。
而就在孟楷身前這一道用屍體臨時堆砌起來血色牆壘,卻是成為了他們往複衝擊之下始終無法逾越過去的赤色死線。而身上浸透滿自己和敵人血水的孟楷,甚至還有閑餘用眼角的側光鼓勵,這些新補上來的生麵孔道:
“不要緊的,盡管跟著我動便是了。。”
“當年我跟著補天王(仙芝)時,可是在蘄州城下,與官軍周旋和拉鋸了幾天幾夜不眠不休,隻吃了一塊餅,啃了幾口雪團而已。”
“現在可不就好了,乘隙多喝幾口茶湯,含一把炒麵和糖糕就行了。那些敵虜可是什麽都沒得進食,已經開始殺馬了。。,”
就像是印證著他的話語,遠處退開的那些河東兵三三兩兩將一匹受傷的戰馬按倒在地上,而揮刀在其胸腹、頸下狠狠捅了下去,而迫不及待按頭飽飲起噴湧而出的熱血,而讓整個頭臉須發都變殷紅猙獰。。
然後,還有人幹脆從垂死掙紮的馬匹身上,直接拔刀割下血粼粼的肉片來,就這麽活生生撕咬著吞咽下去,就像是一個人形的獸類一般的嘶喊和吼叫起來。
而這種殘忍而詭異的軌儀和氛圍,也像是一種瘋狂的瘟疫一般很快在敵軍陣容中傳染開來,而讓這些明顯疲憊不堪的敵兵,再度鼓起他們的士氣和餘勇,不再講究陣容和次序而似狂濤一般猛攻上來。
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相比正麵的狂熱攻勢,其中一些繞到了高大台壘側後的敵兵,卻是乘著激烈聲囂的掩護,在高舉大排的遮擋當中,開始用手上可以找到的一切工具,拚命挖掘起台壘的邊緣來。
雖然是作為中軍指揮戰鬥的大型台壘,從一開始就被額外的夯實和加固過;但是卻擋不住四下不顧一切的挖掘和鏟除;因此等到土壘之上發覺,而以火銃、弓弩和投擲物擊殺累累,卻擋不住前赴後繼的掘進之勢。
因此,很快在台壘邊緣的攔柵和拒馬等工事和障礙物,就因為失去了足夠的支撐根基,而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迸裂和沉降、坍倒;然後是布置在台壘邊上的炮壘,也隨著滾落的土筐和沙袋迅速變形。。
然而突然間仰麵正攻如潮的河東軍突然就中分而開,露出一名全身黑光大鎧披掛的魁偉大將,而手持一柄精鋼大斧而緩緩拾步於前,冷眼瞪著孟楷哼聲道:
“好個賊將,安敢與某一戰呼!”
“好。。”
孟楷隻吐出一個字,下一刻卻是從屍堆裏抄手一支短小手銃,啪啪兩聲正中其熊形篼下的門麵;而當場慘叫著迸血仰倒,而將揮舉的精鋼大斧脫手而出,順勢打倒、砸在了左右數名親兵之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