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暫時自由的憨憨”一千五百塊投食。)
成默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跟著塔梅爾大校來到了二樓,躺在老板椅上的阿紮爾醫生精神還算不錯,看到成默和雅典娜先是微笑了一下,示意女傭調直了靠背,隨後滿臉歉意的道:“真的非常抱歉,事情起了一些變化,塔梅爾大校可能沒有辦法送你們去大馬士革了!”
早知如此的成默十分淡定的道:“能夠理解,更何況誰送都是一樣。”頓了一下他又裝作對酷兒德人所麵對的狀況一無所知的模樣,關切的問道,“是誰在攻擊你們?麻煩大嗎?”
“無關緊要,總之我們酷兒德人會叫他們有來無回。”阿紮爾醫生輕描淡寫的道。
成默點了點頭,沒有開口發表任何意見。阿紮爾醫生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如果不是提前偷聽到阿紮爾醫生和塔梅爾大校的談話,不定他就信了阿紮爾醫生真摯的表演。成默不由的心想:果然能當老大的人都有兩把刷子,至少都能把假的成真的。
阿紮爾醫生的右手在扶手上敲擊了幾下,“等下我會叫我的女兒護送你們。”
“海勒?”
“是的,海勒,我就這麽一個女兒。”頓了一下,阿紮爾醫生壓低了聲音,“原來還有個兒子,但他已經在和ISIS的戰鬥中犧牲了。”
這一刻阿紮爾醫生臉上的悲傷倒是一覽無餘,成默卻不知道什麽才好。辦公室裏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不遠處再次響起了爆炸聲,整棟廟宇都在顫抖,玻璃發出“嗡嗡”的聲音,像是馬上就會炸裂,屋頂的燈光閃爍了好幾下,灰塵簌簌而下。
站在阿紮爾醫生旁邊的女仆尖叫了一聲,抱著腦袋蹲了下來。而其他四個人,隻有塔梅爾大校抖動了一下身子,像是準備臥倒,但他看到成默和雅典娜都沒有動,馬上又穩住了身形。
不能隨意動彈的阿紮爾醫生也很淡定,他抬手拍了拍女仆的背輕聲撫慰:“沒必要這麽緊張,炸彈還離的很遠。”
燈光重新穩定了下來,澄黃色的光暈撒在這位眉目慈祥的中年男子臉上,成默從他滄桑的容顏中沒有看到一絲恐懼,反而從他的笑容裏看到了從容。這叫他對阿紮爾醫生心生好感,其實不隻是阿紮爾醫生,實際上在了解酷兒德女兵不得不當兵的情況之後,成默心中多多少少滋生了一些同情。
隻是他向來理智,不願意表達出同情,再了酷兒德人需要的也不是廉價的同情,而是實實在在的幫助。成默認為自己目前能做的不多,倒是塔梅爾大校最初找他勒索的醫療物資,等他順利離開敘力亞,肯定會想辦法給酷兒德人送過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酷兒德並沒有出賣他們,送他們安全到達的大馬士革的情況之下。
成默腦子裏各種念頭電閃而過。
蹲在桌子邊的女仆抓著桌角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豐腴的身體在袍子下麵瑟瑟發抖。
“賈米拉,你先去地下掩體吧!我在這裏不需要你照顧。”
“可是,老爺”
“快去吧!”阿紮爾醫生揮了下手。
女仆滾動了一下喉嚨,還是快步走出了房間。
阿紮爾醫生又側頭看向了身側塔梅爾大校,此時塔梅爾大校正盯著窗外衝而起的大火臉色鐵青。阿紮爾醫生跟隨塔梅爾大校的視線瞥了眼窗外的景象,淡淡的道:“塔梅爾,你現在準備一隊人和三輛車,給他們帶足夠油料和武器彈藥,等海勒來了就準備出發。”
塔梅爾大校有些驚愕的:“三輛車?”
成默立刻道:“我們自己還開了一輛車來,所以再給兩輛就夠了。”
“那就兩輛。”阿紮爾醫生先衝成默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塔梅爾大校,“快去吧!”
等塔梅爾大校關上門,房間裏除了阿紮爾醫生就隻剩成默和雅典娜時,阿紮爾醫生抓著桌沿,將老板椅向著桌子的方向挪了挪,從桌子上拿起紙筆,邊寫邊:“有件事情麻煩兩位幫下忙。希望不要叫兩位為難”
成默垂著眼簾窺視到阿紮爾醫生在紙上寫下了一行數字,心想:這是銀行賬戶?大概是要錢,等下阿紮爾醫生就會出有人要他們交出自己和雅典娜的事情以此來談條件了,但看在阿紮爾醫生還算講道義的份上,隻要不太離譜,那就答應好了。
於是他淡淡的道:“您盡管。”
阿紮爾醫生把寫了一串數字的紙撕了下來,遞給了成默,“這張紙上寫的是我在瑞士賴夫艾森銀行的賬戶”
“您是需要錢?要多少?”成默先入為主的問。
阿紮爾醫生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不,不,雷克茨卡先生,您誤會了。”
成默狐疑的望著阿紮爾醫生。
“賬戶裏麵是我妻子給海勒存下的一筆錢,沒有多少,大概三萬多歐元。我原先當醫生的收入還算不錯,不夠大半都用來補貼一些窮困的患者了,後來加入了酷兒德自由軍,更是入不敷出,不過我妻子瞞著我給海勒留下了一點,麻煩你們到時候轉交給她。”
阿紮爾醫生連提都沒有提敵人威脅他交出自己和雅典娜的事情,十分出乎成默的意料,他不太理解阿紮爾醫生的做法,稍稍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低聲道:“您是希望我們帶您的女兒離開敘力亞?”
阿紮爾醫生沉默了須臾,苦笑道:“沒錯,我還希望你們能幫她弄個身份,法蘭西或者德意誌的如果兩位不太方便,就懇請兩位幫忙帶她去歐羅巴,讓她自己去找逃到法蘭西的親戚也行。”
成默注視著阿紮爾醫生平靜的臉龐,感覺他更像是在交代後事,成默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同樣是不告而別,同樣是在赴死之前給他安排好了一切。“可憐下父母心”,出來是多麽輕鬆客套,現實中又是多麽沉重。
成默心中戚戚,卻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隻是弄個身份的話,不過是件事。”
“那我就先對兩位聲謝謝了。”阿紮爾醫生情緒很好,臉上的笑容愈發真摯,像是發了新芽的老樹根,就連聲音也輕快了起來,“可能到時候勸她離開的時候會有點麻煩,我建議兩位不要和她溝通,盡管用點手段,不要給她拒絕的機會。”頓了一下,他又,“我知道兩位有這樣的能力。”
“沒問題,您盡管放心好了。”成默認真的,“這是一句承諾。”
阿紮爾醫生豪爽的“哈哈”大笑,隨即輕聲道:“這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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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分,敵人的襲擊愈發猛烈,隨著敵軍大部隊的逼近,除了直升機和無人機的火箭彈攻擊,三十多輛1A1主戰坦克、五十多輛BP-1步兵戰車、十多輛LAV-5輪式步兵戰車和十多輛90主戰坦克,以及一百多輛武裝皮卡車和自製裝甲車組成的大雜燴部隊,對整個城鎮形成了一個鬆散的包圍圈。
隨即敵軍用武裝皮卡拖來的火炮對酷兒德人展開了炮擊,酷兒德人也不甘示弱的用自己的火炮還以顏色。
震動地的炮聲響徹戈壁上空,恍若接連不斷的雷爆;此起彼伏的火光照亮了冰冷的夜,月色星光都為之暗淡。
雖聲勢頗為浩大,但現代戰爭的攻城,看上去遠不像冷兵器時代的攻城那麽慘烈,冷兵器時代的攻城,那是刀刀見肉的用人命去填。而現代戰爭,就是用各種手段先遠程轟炸,等把敵方防禦炸的灰飛煙滅以後,坦克和裝甲車再進入。
因此從視覺感官上來看,現代戰爭的攻城戰並不是那麽殘酷血腥,即便它的殺傷力和破壞性要強得多。
不過由於燈塔並沒有直接介入,隻是提供了少量的空中支援,而進攻酷兒德人的其他敘力亞武裝的武器裝備,相對來並不算先進,所以占據了地利的酷兒德人並沒有陷入太大的劣勢。
敵方似乎也不急,還沒有全力進攻,也就不是適合突圍的時間點。
雙方的對轟持續到四點時,敵方大概是受限於彈藥有限,終於按捺不住,在已經被阿帕奇武直升機摧毀的北麵城牆發起了猛攻。
而成默和雅典娜也趁機在火力的掩護下從南麵出了城,在夜幕中朝著大馬士革的方向狂飆。
塔梅爾大校依照阿紮爾醫生的許諾,除了哈立德的那輛三菱皮卡,還給成默配了兩輛車,其中一輛還是整個酷兒德人隻有三輛的防彈悍馬,眼下成默、雅典娜、哈立德和海勒就坐在這輛防彈悍馬上,開車的是整個酷兒德人駕駛技術最棒的夥子,名叫馬瓦斯,一直都是阿紮爾醫生的禦用司機。
哈立德坐副駕駛,海勒則坐在位於車廂中央機槍手位置,不過眼下還沒有遇到敵情,她並沒有打開窗,站起來使用車頂的機槍。至於成默和雅典娜自然是坐在後座,在兩人背後的封閉式拖箱裏,還堆滿了子彈和槍械。
沿著城鎮內的水泥路出了城鎮,由一輛安裝了高射機槍的福特皮卡開路,悍馬居中,殿後的是哈立德的那輛三菱皮卡,這輛三菱皮卡也緊急在拖箱裏加裝了一挺重機槍,除此之外拖箱裏還放了不少重武器,甚至還有FI-9“毒刺”防空導彈。
可以,為了成默、雅典娜以及海勒的安全,酷兒德人還是下了血本。
為了避免被敵方發現,三輛車都沒有開燈,剛出了城鎮就拐下了公路,在濃濃的暗夜中,保持勻速於戈壁灘上摸黑前進。路況隻能由前車通過步話機傳遞給後車,但因為速度很快,前車遇到坑坑窪窪的地帶報告給後車時,後車根本沒有時間進行規避,隻能算是提醒後車的人抓好把手,有個心理預期而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