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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破碎世界(18)(2/5)

作者:趙青杉字數:34056更新時間:2022-06-18 04:45:03

    哈立德難過的轉過了頭。

    成默平靜的糖果塞進嘴裏,隨後偏頭在哈立德耳邊輕聲說:“抱住她。”說完狠狠的推了哈立德一把,將他推向了海勒。

    哈立德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和海勒撞在了一起,他張開了一下手臂,還是尷尬的收了回去,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對不起”。

    成默看得直搖頭。

    結果卻是海勒主動抱住了哈立德,在他的懷裏一邊抽搐一邊哭泣。哈立德這才順水推舟的抱住了海勒,輕撫著她的背,溫言細語的開始安慰她。

    “死亡是件這麽令人悲傷的事情嗎?”雅典娜凝望著傷心欲絕的海勒用法語問。

    成默緘默了好一會,當嘴裏的那顆水果糖融化殆盡,才就著那一絲回甜低聲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隻知道千百年來人們都在思考死後會怎麽樣,而宗教之所以能安撫人心,就是因為它解決了這個問題,不論是輪回,是天堂,還是複活,都是在告訴人們不要傷心,你愛的那個人死後也會過得很好。宗教之所以在越是戰亂的地方,越是能夠紮根人心,就是因為它能幫助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剛才在車上,哈立德不是曾經提起過JD教的概念‘複活’嗎?當時我就想起了《雅各書》五章十六節說:所以你們要彼此認罪,互相代求,使你們可以得醫治。義人祈禱所發的力量是大有功效的。”他停頓了一下,看向了那株在冷風中搖曳著的胡楊樹,“我現在時常會覺得,有信仰的人真的很幸福,他們能夠心安理得的獲得安慰。而我隻能在夢中,在夢中,握著他的手,跟他說一聲再見.......”

    “你不是在說謝旻韞?”

    “不。”成默搖了搖頭,“我是在說我的父親。我提起這件事,是因為在他葬禮的那天,我並不是那麽的悲傷,那種感覺很奇怪,當時我以為我是因為能夠理性的認識死亡這件事。後麵當我得知一些事情的時候,猛然間感覺到非常後悔,於是悲傷反而來得更加猛烈......所以你問我死亡是不是件令人會如此悲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如果,如果能好好的道個別,總不會那麽遺憾.....”

    雅典娜陷入了思考,像是靈魂遊離在了軀殼之外,等海勒停止了哭泣,她才回過神來,輕輕說:“我剛才沒有窺探你的思想。我是從你說我們在西格爾點見麵猜出來的......”

    “西格爾點麽?沒想到你也會去揣摩一個人的心思。”成默很是意外的說。

    雅典娜沒有回應成默的疑問,她呡著嘴唇,瞳孔裏閃爍著一絲難以解讀的光芒。

    戈壁上的風越來越大,冰冷的晚風搖晃著樹葉沙沙作響,海勒站在風中喃喃低語:“蘇珊的夢想是成為一位自由女性,她的偶像是薇安,她是一名偉大的戰士,偉大的女性......”

    “大庫卡的夢想是解放庫區(酷兒德自治區),她曾經說:將來我的姐妹們會以我為榮。”

    “小庫卡說:我將用生命去追求女權解放........”

    “薩莉亞說:我想要擁有自由,想要自己想愛誰就愛誰,想要擁有自由穿裙子的權利!為此我將追隨我們的烈士——艾麗婭和奇蘭的腳步,去完成我們的使命。”

    海勒閉上了眼睛,莊重的說:“我們將誓死追隨烈士的腳步,沿著他們的道路前進,烈士永生。”

    風兒帶著她們的夢想吹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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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子彈擊中了大腿和手臂,馬瓦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體溫在快速流逝,他的雙眼發暈,視野變得模糊,方向盤也沉重極了,他漸漸的鬆開油門,想讓自己趴在方向盤上就此睡去。

    忽然之間,一束溫暖的金色光線籠罩了他,像是初夏和煦的日照。這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此時此刻,他不是在寒冷黑暗的荒野戈壁,而是在陽光燦爛的熱帶沙灘。

    “神跡麽?又或者我已經死了.....”馬瓦斯扭頭看了眼戰死在了副駕駛座上的夥伴,他手中緊抓著珍愛的AK74M,眼睛還睜著,卻像隻布偶無力的靠在門邊。馬瓦斯想要叫醒夥伴,艱難的用嘶啞的喉嚨說道:“賈法爾,快起來看造物主降臨了......”

    已經死去的賈法爾自然沒有辦法回答他,玻璃破碎的聲音響了起來。

    馬瓦斯回過頭,就看到擋風玻璃已經碎成了蛛網,一隻黑色的高跟鞋尖陡然間踩破了擋風玻璃。在絢爛的光線中,那些破碎的玻璃渣子就如同散落一地的珍珠,散發著迷人的光線,在這堪稱迷幻的場景中,比光芒還要璀璨的是站在引擎蓋上一個紅發女子。

    晚風吹拂著她蓬鬆的紅色長發,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那雙狹長嫵媚的眼睛比月牙更勾魂奪魄,尤其是那雙綠色的瞳孔,像躲藏在黑夜裏的波斯貓,翠綠的宛若會發光的寶石。

    馬瓦斯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麽妖冶漂亮的女人,就連酷兒德人裏最漂亮的少女海勒都遠不如她。

    眼前這個女人就像是廟宇裏的大理石雕塑一樣完美。

    如果她不是穿著質地光澤的收腰西裝和緊繃著屯部的超短裙,筆直的大長腿上還套著誘人墮落的黑絲,馬瓦斯一定認為他看到的就是天使。

    但她顯然不是天使,而是來自地獄美到令人害怕的——魔鬼。

    還在高速行駛的豐田皮卡被她一腳踩得翹了起來,像是直接豎起來的海盜船,而那個詭異的紅發女人,像是枚釘在引擎蓋上的釘子,完全不把偉大的牛頓放在眼裏,就在馬瓦斯的眼中橫了過來,幾乎於地麵平行。他聽到了安全帶斷裂的聲音,卻隻能睜大了眼睛,徒勞的盯著對方那豔麗的臉龐,從駕駛室裏滾了出來。

    當他滾到紅發女郎的腳下,對方一腳踩在了他的胸膛上,阻止了他掉落地麵。而豐田皮卡也發出“吱嘎吱嘎”的哀鳴,緊接著後輪“嘭”的一聲落在堅實的戈壁之上,濺起了數不清的塵土。

    馬瓦斯能明顯的感知到那枚尖銳如刀的高跟鞋跟,插在了他的肋骨之間,他甚至能聽到鞋跟與肋骨摩擦的聲響,那聲音簡直令人牙齒發酸,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也不知道服用了過量的“芬乃它林”的緣故,還是自己早已經油盡燈枯,對痛感完全麻木的緣故。

    總之,他隻是咳了兩口血,就如同條死魚,認命似的躺在引擎蓋上一動不動。

    “車開的不錯啊!”

    紅發女郎低頭俯瞰著他微笑,馬瓦斯卻裝作聽不懂英文,隻是仰望著頭頂無垠的星空。他感覺不到疼痛,卻能夠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如此致命的關頭,他卻想起了小時候,母親總會在夏天的夜裏抱著他,唱著《搖籃曲》哄他入睡。那時候他還住在大馬士革,父親開著一家不大不小的修車廠,而他從小也對汽車感興趣極了,別人都嫌棄機油味和汽油味難聞,隻有他甘之如飴。

    他從小就喜歡跟著父親泡在修車廠,研究各種汽車部件。長大後最熱衷的事情,莫過於開車了,相比女孩,他更喜歡汽車。他記得最瘋狂的一次就是把客人放在廠裏維修的寶馬M3開出去溜了一圈,雖然沒有出什麽事情,卻被父親狠狠的打了一頓,直到皮開肉綻。母親抱著他哭,不過他覺得那挨一頓打非常值得。他當時想,自己將來一定要成為正兒八經的賽車手,光明正大的開各種好車,卻沒有料到戰爭改變了一切,炸彈炸毀了父親的修車廠,也炸死了他的父親和母親。

    而他沒能開上賽車,隻能開武裝皮卡。

    “聽不懂英文?”紅發女郎滿臉狐疑,“你想不想活下去?”

    馬瓦斯依舊無動於衷,他感受不到疼痛,也不覺得冷,隻覺得被這個女人踩在腳下,有種莫名其妙的舒適感。

    “見鬼,天選者係統為什麽不配一個翻譯係統!”紅發女郎抬起了右腳,將高跟鞋從馬瓦斯的胸膛上抽了出來,立刻鮮血就從那半個硬幣大小的血洞中湧了出來。

    馬瓦斯隻覺得甜腥的味道沿著氣管泛了上來,血液卡在了他的喉嚨處和鼻腔裏,讓他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翻譯!醫生!”紅發女郎高聲喊道。

    片刻之後,一個提著醫藥箱的男子和一個裹著頭巾的士兵跑了過來。提著醫藥箱的男子開始給馬瓦斯止血、打針,給他治療傷勢。

    而裹著紅頭巾的士兵開始做紅發女郎的傳聲筒,翻譯站在皮卡前輪邊,偷瞄了一下紅發女郎繃著光滑黑絲的大腿,吞咽了一口唾液說:“希施大人問你,還想不想活下去?”

    馬瓦斯衝著紅發女郎“嘿嘿”一笑,“我聽得懂英文。”他笑得無比暢快,像是獲得了某種愚弄強者的快感。

    紅發女郎捋了一下被冷風吹亂的長發,也對馬瓦斯甜美的微笑,她飛快的撩起大長腿,用鞋跟掛過了翻譯的太陽穴,剛才還盯著她大腿眼神炯炯的男子,腦袋就像是西瓜一樣爆裂開來,紅色的白色的瓤濺了醫生和馬瓦斯一身,卻一點也沒有沾在希施的身上。

    正幫馬瓦斯治療的醫生嚇得渾身一顫,瞬間坐倒在地上,然而又按在了粘稠的腦漿和血漿上,頓時打著擺子滿臉恐懼的哼哼了起來。

    馬瓦斯隻是閉了下眼睛,躲避那些濺在臉上的血滴和腦漿。

    紅發女郎抬腳踩住了馬瓦斯的臉,將鞋跟抵在他的眼球上方,輕笑著說道:“如果不想你的頭顱.....”她壓低了鞋跟,將高跟鞋戳入馬瓦斯的眼眶,“.....被我的高跟鞋一點一點的踩爆,就老實交代車上的人是怎麽離開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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