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腳步聲,是一個人。
李岩沒有回頭,依舊在靜靜地練功。
真氣,猶如奔騰不竭的河水,在他的奇經八脈,周流不息。
按說,一般的習武之人,練習內功的時候,應該心無旁騖,聚精會神,要是一分心,就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但是,武功到了李岩這個層次,竟然能分心二用,一邊專心練功,一邊卻能分散出一部分神識,探聽周圍的動靜。
那個人到了李岩的身後,不禁驚呼一聲:“哎呀,誰在這個偏僻的樹林裏堆了一個雪人?而且堆得太像真人了!”
李岩聽得明白,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李岩依舊在練功。
那個少女來到了李岩的背後。
單是從腳步聲上,李岩就知道那少女和駱洛神一樣,沒有絲毫的武功。
隨後,李岩感覺到,那少女的一隻手,搭在了他的頭頂上。
當然了,那少女認為,她是在撫摸雪人的頭頂。
而且,因為李岩頭頂上的積雪太厚,那少女連李岩的頭發也觸摸不到。
那個少女開口了,聲音淒婉:“雪人啊,我楊雪兒來到這個世界上,難道是一個錯誤?”
輕輕地歎息一聲,楊雪兒把李岩當成了雪人,當成了傾訴的對象:“雪人啊,我生下來就沒有父親,與母親相依為命。為了扶養我長大,為了供應我上大學,我母親什麽髒活、粗活都幹,她年輕時甚至幹過建築。現在的她,身體不好了,隻能收廢品了。但是,她恨不得把一元錢撕成兩半來花!她從來沒有賣過新衣服!她身上穿的,都是人家將要扔的衣服。她含辛茹苦,節衣縮食,隻是為了讓我順利成長。”
李岩一動也不動,依然在練功,真氣如同江水之不竭,在他的奇經八脈,奔流不息。
但是,楊雪兒的自言自語,全部落入了李岩的耳中。
“從小的時候,我就有一個夢想,等到我長大了,就會買一處大大的房子,讓母親住。而且,母親也用不著打工了,用不著收廢品,隻是專心住在又漂亮又寬敞的大房子裏享福!我呢,掙錢養母親。”
再次歎息一聲,楊雪兒接著往下說:“四年前,當我考上河西大學的時候,我和母親都很高興,母親又哭又笑。但是,母親的身體,蒼老得厲害,她疼錢,又舍不得吃藥。為了減輕母親的負擔,我利用節假日和星期天,在酒店打工,盡量自己養活自己。不料,有一次,在一家酒店裏,打工的我,與打工的母親,相遇了。母親哭著打了我!這是母親第一次打我!母親哭著對我說:‘雪兒,對你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學習,利用每一分鍾學習。娘會供應你,直到你大學畢業,找到了工作’。那一刻,我也哭了,與母親相擁而哭。”
聽到這裏,李岩有些心酸。
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錦衣玉食,但是,這並非說明李岩不知人間疾苦。
“但是,有一句話說得好:‘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我即將大學畢業了,就算能找到工作,但是,高薪卻難求!至於買上一處又大又漂亮的房子給母親住,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不說京都、江都這些一線城市,單是晉陽這個二線城市,買一套房子,也得幾百萬!”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