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屋子也仍舊如那天一般寒冷。
進屋的時候,安如霜恍然瞧見一個白衣少年站在西廂前,脊背直挺挺的,她一眼便瞧出那是川穹。
實在是川穹這張臉太過引人注目,在這種夜色之中,他穿了一身白衣,此時真是飄飄若鬼,不過瞧一眼便起上一身的雞皮疙瘩。
安如霜收回目光,直直走進那個看起來仍舊奇怪詭異的屋子,冰冷的感覺襲來,她微微地打了個寒戰。
穿過堂屋,進了臥室,洛曲正盤腿坐在床上,閉著眼睛俏生生笑著,張口便道:“不錯,今日竟還敢來。”
她仍穿著一身黑紗衣,露出的皮膚潔白似雪,看上去就像一團衣裳裹著冰雪,沒半點生機,便是她笑著,安如霜也隻覺得一股死氣沉沉的感覺撲麵而來。
大概是因為這屋中亙古不變的寒冷吧,讓這個女人漸漸的沒半點生氣。
安如霜抬眼看向她,本以為看到她會憤怒,會悲哀,但如今安如霜心中卻平靜如一潭死水般,沒有半點波瀾。
她緩緩隻道:“不過是惜命罷了。”
洛曲聽著這兩個字,卻是哈哈笑了起來,笑得甚是誇張,不知這惜命二字竟如此可笑。
大約是顧婆婆見慣了她這副模樣,隻是站在後頭低眉斂目,不說半句話。
安如霜雖覺得她頗為鬧騰,但畢竟是旁人的地盤,她也隻好緘默不語。
洛曲笑完了,才將一張嬌俏的臉轉過來,她仍是閉著眼睛的。
“你真是個妙人兒。”她噙著笑如此說道。
這應當算是誇獎,安如霜想著。就算不是誇獎,她也當做誇獎接受了。
遂極為坦然地道了一聲謝,而後道:“幾時開始學習?”
她來回要半個時辰,再加上這處一個時辰的時光,便要到宵禁的時候了。
安如霜十分懷疑,洛曲是不是故意定下這個時間。
洛曲搖搖頭卻道:“不急。”又喚了一聲阿思,隻道:“你去將我吩咐的東西拿過來。”
她分外悠閑,安如霜卻是有些著急,若宵禁回不去,她莫非要在此處待一夜?
比起這裏,還不如去往那雲然的大漠之中呢!
顧婆婆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沒過多大會兒便回來了,手中捧著一個布包,放在了洛曲的身旁。
安如霜越看越眼熟,這布包,竟和她在扁問那處得來的銀針包分外相似,莫非裏頭也是銀針?
她如此想著,全部的心神便都落在了那個平平無奇的布包之上。
洛曲拿過布包,將顧婆婆攆了出去,又衝著安如霜揮了揮手道:“你且過來。”
她拍了拍顧婆婆曾坐過的床榻,示意安如霜坐在那處。
那些散碎的木偶人便在床榻的一角,好像無處安放的屍體一般,破碎淩亂。
安如霜皺了皺眉,還是緩緩走過來,輕手輕腳地坐了下來。
洛曲在微微發亮的燈火光中衝著她笑了笑,露出一行貝齒,而後,她將手中的布包拿起來置於身前,笑著道:“你不是很想知道要學什麽嗎?就是這個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