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薇女爵士發自內心地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混雜了悵然,失落,回味中還帶著點幸福滋味的感覺。
她忽然開啟了一道記憶的迷鎖,從悠遠的記憶之海最底層中找到了一個被塵封的片段,似乎她在那個記憶片段中也體驗過這種感覺。
那個記憶片段是她被抱在新婚丈夫懷裏,看夜空中不斷炸開的結婚慶典煙花,萊爾卡特爵士為她花費了十六萬金幣,準備了一場安姆曆史上最燦爛的煙花表演。
當絢麗多姿,照亮整個夜空的煙花表演結束之後,夜空空寂幽幽,隻餘群星璀璨。
海瑟薇當時心中就生出這種感覺,那是一種對最美好事物逝去的不舍和對經曆過最幸福時光的眷戀。
她枯寂的心中湧動著一股力量,那力量十分強大,在她胸口衝撞著,就好像要噴湧出來。她的眼睛發癢,鼻子發酸,整個人開始戰栗,她就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然而作為一名貴族女性,控製自己保持優雅的習慣已被刻印進了骨頭裏,海瑟薇拚命地忍耐著,她作為安姆首屈一指的高雅貴女,是決不能當眾失態的。
她偷眼看去,已經有家族的貴族女子們開始拿出手帕擦眼淚,但整體上來看在座的一百多位貴女們還是保持了貴族的風姿,像她一樣忍耐住了胸中湧動的情緒,沒有當場崩潰哭泣。
這部舞台劇觸碰到了安姆女人心中最柔軟的部位。
安姆是一個商業國度,尤其以海上貿易為立國之本,安姆的男兒誰一生中沒有在海上飄蕩過?安姆的女人們誰又沒有在海邊遙望際,期盼著丈夫和情人早日歸來過?
然而,大海是無情的,掌控它的是喜怒不定的海洋女神安博裏,永遠狂怒的風暴之神塔羅斯,阿卡斯特拉城裏的權貴家族之中,誰家沒有為了家族興盛富餘而葬身大海的男人?
在場的一百多名女貴族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曾經曆過海難帶來的生離死別,隻不過她們的情人和丈夫葬身冰海的時候,她們隻能跪在怒浪滔滔的海邊向神明祈禱,聽不到舞台劇最後一幕中艾歐告白般的遺言而已。
安姆的女人是堅強的,她們從不願將因海難失去永愛的悲傷掛在臉上,因為安姆的下一代,她們的兒子們也要踏上父輩們的旅程,在商船上搏擊巨浪為家族搏出一片地,她們不會用悲傷的淚水來消磨新一代安姆商人子弟們的雄心。
劇院裏的氣氛十分詭異,一百多貴族女性們坐在椅子上微微顫抖,表情堅毅,手裏攥著手帕,就好像是在與什麽無形的心魔戰鬥。
這時,棚架子上的魔力射燈再次打下一道光柱,照在舞台中央,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白衣黑發的少女,那女孩白色長裙飄飄,手中拿著一卷擴音術卷軸。
台下的貴族女性們有些詫異,不知道這女孩出場是要做什麽。
音樂再次回蕩在劇院大廳之中,舞台劇開始時播放的那段美妙的哨音,愛爾蘭錫哨悠揚婉轉而又淒美動人,旋律平緩如浪花朵朵。
那白衣女孩使用了發聲術卷軸,她輕啟朱唇,用清麗的嗓音伴著旋律歌唱起來。
“每一個寂靜夜晚的夢裏
我都能看見你,觸摸你
因此而確信你仍然在守候
穿越那久遠的時空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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